白染衣是被一阵“咚咚”的水声吵醒的,她一向睁眼便迅速清醒,在反应力回来之后,白染衣下意识环顾了下四周确认自己的安全。
所处的空间十分狭小,小的只容得下她一人。
地上铺满了干稻草,闻起来并不令人舒适。周围黑乎乎的,只有一点昏黄微弱的光从门上一块比书本差不多大甚至更小点的方形口中透过来。
方形口上还用三根铁柱隔着里外两个空间,应是方便外部监视内部情况。白染衣站起来摸索了下,门的材质是普通木质。
下面还有一块可以活动的方形口,不过被一块木板死死的遮挡着,根本打不开。
整个地方十分简陋,但密闭性很高。
白染衣的脚边是一个小木桶,方才的“咚咚”声像极了水落到这里面的声音。
那声音近在咫尺,似乎就是从隔壁传来的。
她踮起脚通过门上的方形口朝外望去——对面有一排类似于自己所处空间的门,皆被锁上了。
但隐隐约约有窸窣的稻草声传来,里面关的应该都是那些失踪的人。
还能动,没被杀害。
白染衣放下心,至少凶手现在还不打算动手。
她仔细查看了下,如果对面那排和自己这排是相对应的话,自己所处的位置应该是第一个或者最后一个小房间。
她试着敲了敲右手边的墙壁,“有人吗?”
那边先是没有动静,随后稻草动了几下,声音穿过粗制的墙传过来:“有的,你是新被抓来的?”
听音色判断,应该是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
“是啊,大姐。您也是被抓来的吗?”
这是一句废话。但能使自己自然地融进队伍里。
“唉。”墙壁隔音太差,叹气声几乎没有被弱化多少。“被抓来有几天了。要是被我知道了是谁干的定不会放过他!”大姐越说越来气。
这么多天始终意难平,想必是遭了不少罪。
她一直未问起白染衣是否看见了凶手,那么很大可能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否则便不会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白染衣也不知道了。
“大姐,您本来在戏班是做什么的?”
“这里啊,大多被关起来的都是唱戏唱的顶好的。就我和小张不是,他是吹笛子的,我是弹琴的。姑娘,你也是唱戏的吧。”
她说起身份不免多嘴了几句,看来对自己的琴技十分自信。
白染衣听着甚觉耳熟。先前东方打听到的信息里就有两个是因为演奏技艺高超而失踪的人,一个吹笛的张哥,一个弹琴的李姐。
“您是李姐?”白染衣道。
“是啊,你知道我?”李姐的语气显而易见的兴奋。
“您弹琴技艺高超,晚辈有所耳闻。李姐,平时这里都是什么情况?您能说说吗?”
“简单。每天晚上会吹来迷香,等我们都睡着了之后会有人打开这门下的小洞,送来一块馒头和一碗水。这就是一天里全部的吃食了。
“第二天你得把空碗放回洞口,否则那人捞不到你的碗,第二天你可就没得吃了。
“刚来都不适应,虽然待着难受但好歹没什么生命危险。出去就看运气吧,该试的不该试的我们都试了,连张脸都没见着,你就别想了。东西你省着点吃吧,若是想方便,可以用门边那桶。”
白染衣一阵语塞,原来方才的水声是这个啊……
“谢谢您了。”
结束与李姐的谈话后,整个地方就再也听不到任何话语声了。
白染衣坐在地上开始思考出去的对策。
现在应该是早晨,但整个空间黑乎乎的,甚至在外点了一盏烛灯。
没有风吹没有光照,大概率是在地下。
太平戏班里哪个房间的地下有这么大的空间可以容纳所有失踪的人呢?袁松的吗?楚百灵的?那凶手又是如何掩人耳目还能保证食物供应的呢?还是说,根本就不在戏班里?那会在哪里?
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后,白染衣再次敲了敲背后的墙壁。
“李姐,打扰一下。您知道在我之前被送来的那位在哪个位置吗?”
“你说戏唱的很好的那个小伙子吗?不记得在哪儿了,好像在咱们对面吧。”
小伙子?最近一次失踪的不是那名冒失畏缩的小婢女吗?
“李姐,我们这儿有被抓的小婢女吗?”
“婢女?没有啊,怎么了?”
“没有?”白染衣皱起眉,“这里关的是所有人吗?没有别的安置地了?”
“那肯定没有了。我是第五个被抓的,来这里的时候前四个都在呢,后面陆陆续续也没听说有人数上的错误。姑娘你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没什么,好奇,随便问问。”白染衣随意掩过去,不愿让旁人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