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水府的关系。
只不过两人刚刚结识,彼此都有着戒心,能从对方口中听说青洪公玉枕的底细已是意外之喜,实无必要刨根问底,平白惹人生厌。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正要告辞而去,忽听沐瑛仙问道:“齐兄,我这只桃屋虽然懵懂,但好歹也是木精化形,寻常物件可瞧不上,不知它先前要偷的是什么奇珍?哦,若是不方便说,齐兄可以不答。”
说这番话时,沐瑛仙的一双眸子清澈透亮,浮动着明媚的波光。
齐敬之从中瞧见了天上的月辉,瞧见了池中的清波,也瞧见了他自己。
少年愣了愣,旋即笑着答道:“一囊老酒。”
沐瑛仙也是一愣,低头看向怀里的青毛兔子,揪起那对毛茸茸的短耳:“好啊,竟然学会偷酒喝了!”
桃屋咧开嘴,发出吱吱吱的尖细叫声,却丝毫不敢反抗。
“嗯?”
沐瑛仙听到桃屋的叫声,神情忽地一变,立刻攥住这只青毛兔子的耳朵,将它提溜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人一兔大眼对小眼,默默对视了片刻,两双眼睛竟是不约而同地亮了起来。
下一刻,沐瑛仙蓦地松开手掌,算是放过了手里的青毛兔子。
她转而看向齐敬之,语气里明显带着雀跃和希冀:“能让桃屋垂涎的老酒,想必不是凡品,齐兄可否匀我一些?价钱好商量!若果真是难得的好酒,便是那青洪公的玉枕,也不是不能换!”
听见这话,齐敬之不免又吃了一惊:“那玉枕可是青洪公送给焦氏姑奶奶的寿礼,沐瑛仙竟然能轻易许诺拿出来换酒,而且分明并不觉得是什么难事。”
至于这个先前还颇为文静、看上去也比自己还小一些的少女,似乎竟然是个酒鬼,反倒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了。
齐敬之略一沉吟,摇头笑道:“那一囊酒乃是一位前辈所赐,对壮命境的外炼功夫颇有帮助,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我一来并不缺钱,二来也不想要青洪公的玉枕。”
“不想要玉枕?”
沐瑛仙有些意外,眉尖微微蹙起,像是在思索,目光不知怎的就飘向了蹲在她脚边的桃屋。
青毛兔子原本正对着纸灯笼上描绘的赤鲤咕咕叫,忽然若有所感,抬头正撞见自家主人的目光,登时打了个寒颤,赶紧低头缩耳,将自己团成了一个真正的毛球。
见状,齐敬之不由得哑然失笑,真要论起来,那一囊帝膏酒是拿豹樟婆子的赤虾子换来的,若是当真用来交换桃屋,岂不是兜兜转转,始终都没离开这些木精?
再加上那头只吃了几筷子,甚至不被邓符卿承认是同族的山蛟,这大齐山野里的木精可真是多啊!
只是瞧眼前少女的模样,便知她不可能真拿桃屋换酒,齐敬之也很想知道,这个贪酒的少女究竟会拿什么来交换。
这件事不但能增长见闻,而且还很有趣。
果然,沐瑛仙似有些不甘心地将目光从桃屋身上移开,悻悻说道:“我这次出来得仓促,又想多尝尝本地的佳酿,就没多带我酒窖里那些珍藏。”
沐瑛仙略作停顿,神情渐渐严肃起来:“原本这话有些交浅言深,只是我瞧齐兄境界似有不稳,气息也有些不纯,想来是近来进境太速,又借助了一些外力的缘故。这样吧……”
“不如由我抚琴一曲,助齐兄稳固境界、夯实根基,以此来换那一囊老酒如何?”
沐瑛仙的几句点评可谓一针见血、直中要害。
齐敬之听在耳中,神情难以抑制地变得古怪起来。
他在短短时日里便踏足第二境,与那些自幼稳扎稳打的高姓名门子弟相比,进境确实太速,而虎精肉、帝膏酒和山蛟肉这些东西也确实算是外力。
若非他今日因为修补齐虎禅,从而意外地在《飞龙唤霖谱》和鹤舞上有所领悟,怕是不知什么时候就要再遭迷神之劫。
因为有霖谱的珠玉在前,齐敬之其实并不太怀疑沐瑛仙琴音的功效,但问题在于,两件事相隔得太近了!
瑟谱与琴音、桃木与无患木、山蛟与桃屋,这些颇为相似却又八竿子打不着的事物,让他心里难以抑制地生出了某种极为荒诞的熟悉感。
念及于此,齐敬之忍不住开口问道:“沐姑娘可认识邓符卿邓前辈?”
齐敬之看得分明,自己的问题才一出口,面前少女的神情同样变得古怪起来。
沐瑛仙瞪起眼睛,盯着少年看了半晌,忽地伸出右手,五指凭空拨动,像是在抚弦。
与此同时,齐敬之耳畔竟当真听到了悠扬婉转的乐声,开头的这段旋律他才一入耳就觉熟悉,稍一辨认就反应过来,连带着怒鹤心骨也情不自禁地开始随之起舞。
只因沐瑛仙所弹奏的,赫然便是《飞龙唤霖谱》!
少女自然瞧见了齐敬之神态乃至气息上的变化,当即收回右手,脸上便有怒容浮现:“你我虽是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