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鬼,休令恨骨填蒿里。书鬼这种精怪,只需以沾染文气的大铁戟镇压,便不会作祟。”
侯长岐双眼猛地睁大,脸上露出懊悔之色:“原来如此!我那亡父的书库之中,原本确实立着一杆大铁戟,临终前专门叮嘱后辈不可移动。后来还是我母亲觉着凶器不详,才打发仆人变卖了。”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叹息道:“自那夜之后,那书鬼与我家渐渐相熟,竟是登堂入室,以侯某的叔伯辈自居。因它确实帮家里做了不少事,众人也就待它如同家人。”
“可惜好景不长,它在家中遍寻那杆铁戟不着,就常向我母亲索要,我母亲说卖了,它却不信,只道是我们藏起来不给。这时日一长,它就狰狞凶戾起来,稍有不顺心便要打骂,阖家上下畏惧淫威,敢怒而不敢言。”
“这回小儿忽然发病,便是它说烧虎丸吞服方可治愈,后来听说了虎精之事,更要亲自前来杀虎取丸,还说须得先将铁戟给它方可成事。”
听到这里,齐敬之亦是心有戚戚,暗忖道:“这侯典史家里遇到的事,与我遇到路云子竟是差相仿佛。不同的是,我有一柄才杀过人的牛耳尖刀可以伤它,还有面不知从何而来的青铜小镜遮护,侯家本也有杆铁戟,却是自己卖了,实在是教人无话可说。”
当下,齐敬之忍不住开口道:“我瞧那书鬼杀虎取丸是假,借机骗取你家的铁戟才是真,却不知道铁戟是当真没了。可越是如此,才越应该及早除了虎精,让那书鬼没了发作的由头才是,侯典史怎么反倒阻拦县尊求援?”
“它既说了要亲自来,若是事有不谐,无论是什么缘故,都会迁怒我家!”
侯长岐又是苦笑:“我原本的心思,便是寻一杆样式相近的旧铁戟敷衍它,如此既能除了虎精,也能治好小儿的病,岂不两便?刚才听孟夫子说须得沾染文气,才知我太过想当然,寻常铁戟怕是无用。”..
熊太丰很有些愤愤不平,埋怨道:“老弟何其迂腐,早该一封手札递到镇魔院,将这鸠占鹊巢的异类剪除!缘何姑息养奸、使得家宅不宁?”
熊太丰话音未落,焦玉浪竟是噗嗤一下乐出声来。
就听这小娃子语带讥讽地道:“典史老爷方才说了,那厮给家里办了不少事,想来不是不能除,而是舍不得!与这些个不足与外人道的好处相比,受些打骂又算得了什么?别说家里的铁戟没了,就是还在,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