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噢,现在还在诗会。
被她这么一提醒,许多人瞬间也都回过神来,然后神色各异地看向了季永兴三人——
也不知道这突然出现的圣安公主究竟是什么时候到的,
若她早就到了,那岂不是……
同样想到了这一点的季永兴几个默默往人群中钻了几步,试图将自己藏起来,省得引起云舒的注意。
然而……
“季公子,王公子,李公子,三位为何要往后挤?”
笑眯眯地精准点出了三人的身份,云舒好奇地偏了下头:
“你们不是还和这位……有个赌约吗?
正好,本宫也很想看看,最后获胜的人究竟是谁。”
竟连他们的身份都已经知晓了!
季永兴三人面如土色,便是再想逃避,这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给云舒赔罪了:
“殿下恕罪,我等见识浅薄,今日之前从未想到过这大门还能用机关术自行开启,因久未寻到线索,一时情急,才与此人有了些言语上的误会与冲突。
但对殿下您绝无半点不敬的意思,您……”
“无妨。”
云舒摆了摆手,很是宽宏大量的模样:
“本宫也不是那等小肚鸡肠之人,你们赌约照旧,
放心,就算最后真是你们赢了,本宫也绝不会偏袒半分!
保证做到,绝对的公平。”
最后那几个字儿一字一顿,任谁都能听得出她话里的针对意味极强。
但没有办法,她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
不管季永兴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想法,至少当着云舒的面儿,除了顺从,他别无选择。
“这位兄台还不动吗?”
三岁小孩儿都知道柿子要选软的捏,
季永兴满腔憋闷发泄不出,对着云楚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之后,扭头便又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宣武帝阴阳怪气起来:
“莫非是想认输了?”
宣武帝:“。”
很好,他成软柿子了。
这辈子就没遇上过这么离谱的事儿,宣武帝生生都给气笑了。
他也懒得再去和季永兴这种注定嚣张不了多久的家伙计较什么,转身的时候,那凉飕飕的眼神直接越过他,落到了云舒身上。
虽然无声,但那一眼传达出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逆女!竟还看起朕的热闹来了!”
云舒乖觉地揣起小手,一脸无辜——
“是父皇您自己隐瞒身份跟人家打的赌,儿臣也没办法啊!”
“……”
四目相对,宣武帝冷哼一声,率先挪开视线,继续不疾不徐地在内院里头找起了线索。
谁也没有注意到那一瞬间的眼神交汇,
唯独季永添在提心吊胆好半晌之后,忽然又后知后觉地想起了另一个十分重要的问题——
眼前这位跟他大哥打赌的中年男子,到底是谁?
六皇子的大哥……大皇子如今也才二十一岁,绝非眼前这位中年男子啊!
莫非他是不小心知道了什么皇家辛秘?
完了完了,他这条小命这回真要玩儿完了!
季永添泪汪汪地捂着嘴,第一百零八次后悔自己今日闲着没事儿,偏要跑来看这什么破热闹。
早知道这是要命的热闹,他一定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打死也不出来!
呜呜呜,这下好了,他要和最讨厌的大哥死一块儿了!
……
并不知道自己的庶弟正在哭唧唧地诅咒着他这个闯了大祸的大哥,
季永兴这会儿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宣武帝身上。
当宣武帝没有任何进展的时候,他就会在心中暗暗窃喜,
当宣武帝疑似拿到了什么线索后,他又会惊怒交加,整颗心都跟着提起来。
眼睁睁看着宣武帝从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机关当中陆陆续续找出了好几个上头雕着小动物的字章,
之后又站在原地沉吟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要重新回到前院去拿什么东西。
季永兴彻底沉不住气了。
趁着宣武帝走回到前院,而云舒还优哉游哉地坐在内院里头等结果的空当儿,
季永兴几个跨步走到宣武帝身边,直接伸手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且慢!”
季永兴不会武,自然也察觉不到,在他伸手拦住宣武帝的那一个瞬间,数道杀气几乎都已经快要在他周身凝成实质了!
若非他的手只是停在宣武帝身前半尺的位置,再加上后头宣武帝又不动声色地给出了暂时不要出手的指令,
只怕季永兴这会儿都已经出现在排队去下辈子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