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玉吓呆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喜怒无常。
明明上一秒还在好好跟她说话,下一秒就拿着匕首对准了她的脖子。
宋婉玉被吓得脚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她抬头想要看他一眼,却莫名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视线只触及他那线条清晰的下颚就收了回来,背靠在床边环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宋婉玉咽了口唾沫。
“你……你想要干什么?”
“是谁派你来的?”他问。
她皱眉,想到自己来的目的,牟然红了眼。
连自己的处境也忘了,豆大的眼泪瞬间滚落,宋婉玉吸了吸鼻子。
公子见状,有点莫名,要是放在往日耐心肯定已经耗尽了,但不知道是不是受那香气的影响,轻易就能被挑动的情绪竟然如同一滩死水,连波澜都没有。
也不知道触及了小姑娘什么伤心事,她哭的梨花带雨,饶是哭的如此没有形象,却依旧没有影响那花容月貌。
他自认见过不少美人,但像这样还未及笄就出落的如此标致惊艳的,确实是人间少有。
只怕是比那负有盛名的京城第一美人还要过之不及。
若是真有人想要用这样的美人来使用美人计,怕是真没有人可以躲过去。
可惜了,他对儿女情长毫无兴趣。
小姑娘哭着,又偷偷的看了他一眼,怕哭声惹得他心烦,特地放低了声音,哭的抽抽搭搭的,看着心疼极了。
“回答了我的问题,就可以离开。”
“娘亲。”
宋婉玉小声说了一句。
公子没听清楚,“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抬起小手将眼角的泪水抹掉,可怜兮兮地说道:“娘亲去世了,爹爹要娶新妇,我来给娘亲供奉油灯……顺便,顺便告状。”
告状?
憋了许久的心事终于有人倾听,宋婉玉也不管这人是不是坏人了,一股脑的全部说了出来。
反正今日过后也不会再见。
这么想着,她哭哭唧唧的说了许多,断断续续,直到公子耐心告急。
他那修长的手指捏着已经收回鞘中的匕首在桌子上磕了磕,沉闷的声音打断了宋婉玉的声音,她朝那匕首看过去,吓得打了个磕巴,道:“我……我不说了,你别生气。”
哪只眼睛看到他生气了?
公子面无表情,“你走吧。”
话音刚落,宋婉玉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提起裙摆就往外跑,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像刚才那样又被刀架上脖子。
“等等。”
不紧不慢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宋婉玉连忙停住了步子,却不敢回头看,语气明显颤抖:“还……还有什么事吗?”
“若是我在这里的事还有第二个人知道……”
规矩宋婉玉都懂,连忙保证:“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放心!”
怕这个公子不信,宋婉玉很上道的举起四根指头发誓:“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告诉任何人,若是……”
她一连串说了很多毒誓,说到最后抬手抹了把眼泪,声音里带着讨好:“这样可以了吗?”
等了许久,才等到身后响起一声:“嗯。”
这次不用公子开口,宋婉玉一把拉开门就跑了出去,头都不带回的。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能听到的范围里,他才将那把匕首收回了袖口里,而后倒了一杯茶。
热气升腾,那杯茶还未到嘴边就被捏碎,滚烫的茶水溅在桌子上,将他的皮肤也烫的通红。
而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变化,相反的眼里竟然多了一丝快意。
茶杯的碎片狠狠扎进了他的手心里,直到鲜血混着茶水一点一点滴落在桌上,疼痛感才剧烈了起来,然而公子却只是轻微皱了下眉,静静的看着手上的鲜红。
那种想要毁掉一切肆意发疯的感觉随着清香在空气中消散强烈起来,这感觉比之前还要强烈,甚至连血腥味都让他觉得兴奋。
疼痛非但没有压抑住他心里的嗜血和燥欲,反而起了反向的作用。
他张开了手,碎片落在桌上。
“来人。”
声音落下,窗外忽然出现了一个影子。
那黑影隔着模糊的窗纸抱拳行礼:“主子。”
“缘休还有多久回来?”
“三个月。”
“一个月,我要见到他。”
“是。”
影子消失,公子的目光从鲜血淋漓的手掌上挪开,望向半开的门扇,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从脑海里将宋婉玉的身影抹去。
她身上的味道对他的毒有很强的影响,极有可能就是缘休说的那人。
但他不需要。
任何试图影响他的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