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去而复返,又回到了余杭城,城中戒严尚未消除,几人乔庄改扮蒙混过关,有意思的是,他两回进城都是为了找人,前一次是为了救人,这一回是为了杀人,有时候救人与杀人往往在一念之间。
摩尼教圣女婚期将近,进城的江湖门派日渐增多,方才进城不久,牧晨便遇见长乐教,昆仑派等帮派弟子,犹记得当日武圣山庄时,这些门派掌门投靠了天魔宗,也不知这些人是也不是,倘若是,此次婚宴又是吉凶难料。
偌大的余杭城寻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牧晨将城中九刀会弟子散去大半,眼下仅剩少数几人,幸好牧晨想到一个主意,此次南海派作为东道主诚邀天下英雄参加婚宴,那么这请柬上必然写明时间,地址,只需找一张请柬一看便知,这可比挨家挨户寻人要快得多了。
念及至此,牧晨带着三人跟在长乐教众人身后,一路穿街走巷,到了城中一处客栈方才止步,眼见长乐教三人进了客栈,萧长乙也紧跟上前要了四间上房,牧晨则一直尾随在长乐教掌门之后进了房,一掌将其打晕,然后伸手探入对方怀中掏出一张镶着金纹的朱漆请柬,只见其正文处写着‘南海派万梅山庄’七个大字......
南海派府邸万梅山庄位于余杭城中央,庄设重门,有南北二园,住宅居中,东南垒台构亭,西北为梅花花圃,楼堂馆所二十多处,端的是优雅,庄严,富丽堂皇。
万梅山庄西首望梅厅中,坐着一行三男一女四人,中央居首一人三十来岁,一袭玄色锦袍,神情冷峻,正是申王图,右首一人身材极瘦,仅剩皮包骨,双眸内陷,仿若行尸走肉一般,正是鬼宗左鬼。
左鬼下首坐着一人,此人相貌普通,浑身气度沉凝,若是牧晨在此定然识得此人,正是鬼宗弟子宋酆,此际宋酆正端着茶杯品茗。
望梅厅左首坐着一名女子,那女子二十来岁,生着一张鹅蛋脸,肤光如雪,一袭柳绿色襦裙更衬得美艳不可方物,不是君瑶又是谁人,君瑶右首边几案上放着她随身携带佩剑,此刻兀自把玩剑鞘,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几人寒暄过后,申王图不经意多望了君瑶几眼,含笑道,
“几位大驾光临,真乃蓬荜生辉,不如便在寒舍暂住几日,好教申某尽一尽地主之谊!”
左鬼闻言,嘴角微翘,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沉吟半晌,才道,
“左某此行原本为找一个人的,不想竟遇到贤弟大喜之日,那厮运气真好,且让他多活几日!”
“不知左兄要找何人,说来听听,贤弟或许可以帮得上忙…….”
申王图听左鬼此话,不由神情疑惑,望了他一眼,左鬼见申王图相问,如实说道,
“此人姓牧,单名一个晨字,他打伤我鬼宗弟子,左某不才,要找他说道说道!”
左鬼说到末尾,神情转厉,双眸隐含杀意,申王图听得左鬼此话,不禁畅怀大笑道,
“哈哈哈,左兄有所不知,此人也与在下有些过节,即便左兄不说,申某人也要找他算算陈年旧账。”
一旁君瑶听得左鬼二人一唱一搭,打算一齐对付牧晨,不禁柳眉微蹙,她本是被左鬼胁迫而来,自然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此际见牧晨又多了一个敌人,不由得替他暗自担忧,却在此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脚步声,一名家丁在门外恭声禀道,
“启禀公子,山庄外有人求见。”
申王图正聊得兴起,陡然被外人打搅,面色不悦,冷冷道,
“不知道公子我正在招待贵客么,不见!”
那门外家丁见自家公子有些不耐,心中发怵,只是一想到山庄外那人交待的话,又再硬撑着道,
“可是,可是那人说倘若公子不见,他便血洗万梅山庄!”
“大胆!”
申王图听得此话,不禁面色生寒,心中杀气陡升,君瑶心底暗喜,幸灾乐祸望了他一眼,宋酆与左鬼相视一眼,双眸中神光湛湛,有些跃跃欲试,左鬼寒声道,
“左某倒要看看何人如此放肆,竟敢扬言血洗万梅山庄,贤弟莫急,我等一齐去会会他!”
申王图闻言,转头望向一旁宋酆与左鬼二人,心底略宽,当即轻轻点头,带着几人走到山庄门口,众人只见一名身长七尺,相貌普通的年轻人负手而立,此人正是乔庄改扮牧晨,真正是说曹操曹操到。
牧晨未免节外生枝,将徐凤三人留在客栈,独自一人前来万梅山庄,此际见到宋酆与君瑶二人也在此处,不禁神情微怔,宋酆也就罢了,毕竟当年在慈航斋,牧晨便知南海派与鬼宗有旧,可君瑶算是牧晨红颜知己,倘若当面杀了申王图,不知君瑶会不会与他动手。
牧晨连忙抛开思绪,心想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即便君瑶翻脸我也不会手下留情,念及至此,牧晨抬眼望着申王图,冷冷道,
“是你给我师父吃了‘三尸脑神丹’?”
申王图闻言,不由心中一惊,未料到周希曼说的那丐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