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听闻四周众人议论,已然知晓事情大概,得知此家人姓徐,几十年前老太爷子徐广虎凭着自身睿智与胆略打拼出诺大家业,在此地也算富甲一方,徐广虎生有四子,个个如徐广虎一般生性霸道骄狂,平日没少欺男霸女作出许多为非作歹事情来。
此地乡邻大多盼着恶人能有恶报,然而,徐家几十年来非但未曾衰落,反而在嫡长子徐大有经营下如日中天,更与此地黑白两道交情匪浅。
徐广虎望着家族人丁兴旺自是老怀大慰,唯有一事教他耿耿于怀,那便是四个儿子尽皆生的女儿,即便替她们招的孙女婿,也无一例外,徐广虎曾仰头望天说道,‘贼老天,我徐广虎纵横一生偏不信命,只信人定胜天!’。
“人定胜天?你胜得又哪里是‘天’,不过是时也,命也......”
牧晨听到此处,不由得低声喃喃自语,四周有胆大之人挪近宅院内,只见院内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尸体,除徐家老太爷外,还有三个儿子,七八个孙女尽在其中,另外儿媳孙女婿也无一生还,其余管家仆从也有十数人,看来徐家仅剩徐大有一人了,也不知独臂剑客如何将徐家外嫁之人一网打尽的,牧晨也随着众人进了院门,离得近了,只听那独臂剑客悠悠道,
“十五年了,当年你们徐家掳走我姐姐,害我父母,砍下林某一条手臂,我林书同发誓此生定要血洗你徐家灭你满门,徐大有,受死罢!”
四周众人听独臂剑客自报家门,只觉他名字有些耳熟,只是十几年了一时想不起来,徐大有闻言,骇了一跳,抬手阻止道,
“慢,难道你不想见见你姐姐么?”
徐大有并不记得面前此人,事实是他也不知道他姐姐下落如何,几十年来,徐家掳走的妇人远超两手之数,哪里记得那许多,他之所以如此说法,只是寻到独臂剑客弱点,欲要行缓兵之策以图后计,徐大有将徐家经营得如日中天,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牧晨见徐大有见缝穿针,料他是狡猾奸诈之徒,如此说法必有算计,果然,独臂剑客林书同闻言,手上动作勐地一顿,开口质问道,
“她在哪?”
徐大有见林书同中计,眼底不禁闪过一抹阴狠之色,满口胡诌道,
“如今天色已晚,你姐姐收租子也应该快回来了,她学得一手好算盘,我便让他替我收租了,英雄在此稍等片刻,待你姐姐回了你姐弟二人相认自是天大喜事!”
林书同面色稍缓,心想等到姐姐回来再杀他不迟,谅他翻不起多大浪花,如此一想,林书同于是还剑入鞘负手立在一旁,徐大有见势,心中暗松口气,抬手斜指请道,
“这位英雄请到客堂等候,待你姐姐回来自会有人禀告!”
林书同闻言,不由斜眼瞥了一眼徐大有,拒绝道,
“不必,在下就在这里等!”
徐大有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之色,心知若是再劝必然引起对方怀疑,当即放下心中打算,开口又道,
“也罢,老夫自知罪孽深重,无需英雄动手!”
徐大有说完,伸手自怀中摸出一个黄色药包,然后当着众人面将其一口吞下,众人面露惊愕之色,未料到徐大有有此一招,林书同在旁冷眼旁观,孰料却在此时,徐大有勐地将嘴中药粉一口喷向林书同,二人只相距数尺徐大有这么一喷那药粉洒了个正着,四周众人面色微变,纷纷露出担忧之色。
林书同连忙挥手将药粉拍散,可惜仍然有些药粉被其吸入体内,徐大有趁此良机连抽出藏在袖内的匕首狠狠刺向林书同丹田要害。
林书同只有单手,护住上盘便护不了下盘,危机时分,林书同连忙身形微侧躲过要害,孰料徐大有功夫不弱,倒转刀柄匕首刀尖狠狠扎向林书同胸腹要害,林书同脑袋陡然一阵晕眩,连忙双脚急退避开刀锋,忽觉小腹传来一阵钻心剧痛,仍是被徐大有扎入半寸,鲜血立时随之涌出。
徐大有吞了一些药粉,此时也是脑袋一晕,晃晃悠悠,连自怀中摸出一个白色药包将解药吞入腹中,林书同见势,心中大怒,眼见徐大有一刀刺来,林书同连忙拔剑荡开徐大有匕首,而后一脚踢在徐大有胸口要害,只听彭的一声闷响,徐大有胸口剧痛,肋骨随之断了数根。
林书同强咬舌尖保持清醒,长剑勐地抵住徐大有咽喉要害,厉喝道,
“你找死!”
“别…….别……..我死了你就再也见…….见不着你姐姐了。”
徐大有见林书同满脸杀气,不禁心中一颤,说话断断续续,林书同闻言眉头微蹙,却在此时,附近乡邻有人认出林书同,连忙插话道,
“阿文,他是骗你的,你姐姐十五年前早已经悬梁自尽!”
阿文乃是林书同乳名,只有父母乡亲知道,林书同闻言心下自信了大半,双眸陡然转厉,右手往前一送斩下徐大有头颅.......
直至此时,牧晨方才放下心来,深深望了那林书同一眼,转身自顾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