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昏迷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浑身愈来愈热仿佛身在火炉之中,过得半晌,一丝丝清凉之意顺着体内经脉流遍全身,使得牧晨浑身舒畅忍不住呻吟出声,迷糊中只觉一双干枯的手掌抵在自己后背源源不断输送真气,那人真气充沛雄浑,即便是如今的牧晨也望尘莫及。
牧晨心中暗惊,睁眼想要看清那人样貌,突觉一股困意袭来又昏昏沉沉睡将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间阵阵悦耳的琴声传入耳畔,牧晨缓缓睁开双眼,发觉自己身在一只浴桶之中,水桶中漂浮着许多奇异药草阵阵药香扑鼻,环目四顾,但见身处一间木头扎成的屋子,屋内陈设简陋,仅有一张三尺来宽木床以及床头放置的柜子,泡药的木桶则置身房屋中央。
牧晨起身穿衣裳,循着琴声出了房门,没走多久,顿时被眼前景致惊得呆了,只见数十丈外一条碧绿瀑布宛如怒龙俯冲而下,落入下方深潭消失不见,溅入水中的浪花在黎明光晕下熙熙生辉,一名身材窈窕的倩影正面对瀑布抚琴,那女子一身杏黄色襦裙,三千青丝挽成一髻,发髻斜插着一只金镶玉簪,看其背影窈窕定是一名年轻女子。
仔细听那琴音,忽而激昂高亢忽而惆怅婉转,牧晨听不出那女子所奏曲目,但听得曲中之意,忽而想起比武大会技压群雄一举夺魁的场景,一时胸中豪情陡升,又想到被无极宗逐出山门武功被废一事,顿觉心中惆怅与琴声共鸣。
盏茶功夫不到,那女子一曲作罢琴声骤歇,牧晨醒过神来,连忙前拜道,
“在下牧晨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那女子听得牧晨话语缓缓转过身子,牧晨瞧得她样貌不由得脸陡红,只见那女子约莫三十来岁,相貌端庄秀丽不可方物,气质雍容华贵,仿佛高高在的九天仙女,牧晨只道是位年轻女子,未料到对方较自己年长,心中忽觉尴尬,又想到当年慕容婉一事,想来天下女子颇为在意自身年龄,心中立时稍定。
那女子一双美眸淡漠望着牧晨,丝毫未在意牧晨神情窘迫,轻声道,
“你是九夷族人?”
牧晨听得女子话语心中暗惊,猜不出那女子与九夷族是敌是友为何有此一问,沉吟半晌道,
“不是!”
女子听得牧晨回答,神情中似略有失望,忽而双眸凌厉望着牧晨,继续道,
“那你为何会使《千蝠幻影身》?”
牧晨察觉到女子双眸中冷漠杀意,只觉如身在冰窖,暗道原来她见识过自己逃跑时所使轻功身法,因而误以为自己是九夷族人,或许正因如此方才救了自己一命,武林中偷学别派武功是为大忌,想来她有所误会,念及此处,牧晨不知为何心底有些失落,如实答道,
“是我师父教的?”
“你师父是谁?”
那女子闻言双目微亮,眨也不眨盯着牧晨,牧晨被她瞧得心中发怵,老实答道,
“我师父名讳宿清风,江湖人称蝠老魔。”
女子听得牧晨话语,不禁柳眉微蹙,嘴喃喃道,
“宿清风……..不认识。”
牧晨想到那女子救自己是一场误会,并非出自真心,当下好强之心陡起不愿在此久留,抱拳拜道,
“在下多谢姑娘相救之恩,日后有甚吩咐,牧某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告辞!”
“我并未杀掉追杀你的人,如今你伤势未愈出去等于送死,还是在此将养伤势,待恢复了再走不迟。”
那女子听得牧晨话语,淡淡瞥了他一眼,不待牧晨回话,转身抱着古琴头也不回的远去,任凭牧晨如何呼唤始终不理。
牧晨眼见那女子背影消失,也不知她话语是真是假,心想自己全盛之时尚且不是天魔宗宗主对手,更遑论如今重伤未愈,如此一想,牧晨心中顿觉无奈,瞧得四周空旷了无人迹,当即盘膝坐在草地,暗自运转《内息图刻》心法调转周身真气疗伤。
岂料方才运转一个周天而已,顿觉全身剧痛犹如万千蚂蚁撕咬一般,牧晨倒吸口气,立时终止运转真气,凝神内视,发觉几处经脉布满细密裂纹,牧晨心中暗惊,未料到以自己经脉之坚韧仍是受伤至此,足见那青袍男子武功可怕。
牧晨忽而想到顼萺部落老祖曾说,原始炼体法门不仅可调养刀枪剑伤,还可恢复内伤,当年武祖力牧正是自那二十四幅炼体图刻创出得天独厚的内功法门,想到此处,牧晨强忍剧痛依照二十四幅炼体招式一一演练,只过得半柱香功夫,便感浑身渐热虚汗淋淋,原本伤势处传来阵阵麻痒之感,牧晨心中暗喜,当下一招一式来回演练,直到日中天,牧晨浑身疲累方才作罢。
牧晨吐出一口浊气,抬脚正欲回屋,孰料才一转身,却见一名身穿褐色襦裙的老妇站在身后,那妇人皮肤略黑,嘴唇丰厚,双眸眨也不眨的望着牧晨,牧晨忽而想到昏迷时的情景,想来正是眼前老妇替自己运功疗伤,望着老妇神情感激,躬身拜道,
“晚辈牧晨,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老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