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回想那日武圣山庄力化极说过先天之体的种种妙处,不禁心潮澎湃,直欲与天下英雄试比高,又想隐世宗门中不乏一些天资超群之人,如那杨真,屠明之流,若非周希曼相救,只怕自己早已死了,念及至此,牧晨立时收起骄纵之心,沉吟道,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前辈,凤儿说你曾经见过身具五行体质之人,不知可有此事?”
姜百草初时尚担心牧晨骄傲自满,眼见他神情淡然,无喜无悲,不由得暗自赞许,听得牧晨问话,苍老的面容露出追忆之色,
“好久咯,约莫二十年前,老夫去沅州苗寨会友,遇到一个中年妇人背着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那少年不知得了什么病症,浑身肌肉枯槁未老先衰,整个人仅剩剩一口气……”
姜百草话未说完,忽而一顿,牧晨与徐凤侧耳倾听,
“他二人一路寻到沅州求医,我那老友当世闻名,西南一带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妇人见到他后便跪地痛哭,我那老友瞧她可怜,答应替那少年医治,不料把脉之后,却发现那少年是难得一见的五行体质,”
“老夫初时不信,待到仔细查探之后,发觉那少年体质与常人大不相同,常人大多乃五行单一体质,或是水行,或是土形,或是金行水行者,偏阴寒湿重,金行者,体内燥气偏重,而这少年,体内湿热均衡,阴阳五行调和,他之所以如此,乃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而他当时体内真气雄浑,怕是已有罡气境修为!”
徐凤与牧晨对望一眼,心惊不已,牧晨十九岁才突破罡气境已是天资卓绝,力压江湖年轻一辈,十三四岁时,方才聚气归海踏入内息境罢了,想到此处,牧晨不禁心生挫败之感。
牧晨却是不知,那时他才是寻常体质罢了,修为武功自然慢许多,而那少年始一出生,便是世所罕见的五行之体,不能以常理论之。
徐凤心中亦是唏嘘不已,望着姜百草好奇道,
“师父,那后来如何,你有再见过那少年么?”
“后来那少年的病自然好了,只是从那之后,老夫再无缘一见!”
姜百草闻言,不经意瞥了牧晨一眼,心中感慨,徐凤心中失望,噘嘴道,
“什么五行之体,未必比得过牧大哥!”
牧晨闻言,神情古怪望了徐凤一眼,并未说话,姜百草白眉微蹙道,
“先天之体与五行之体乃古时最为罕见体质,孰优孰劣,老夫也不得而知,或许也只是半斤八两!”
牧晨回想当年以寻常体质后来居,在比武大会一举夺魁,不禁阴霾尽去豪情陡升,慷慨道,
“什么先天之体,五行之体都是虚的,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大多凭的是过人的毅力和决心,而那些年少时被称作神童之人,往往泯然众人,究其缘由,旨在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前辈你能以寻常药草替代珍稀草药解了药王山众人的毒,晚辈就不相信不能后来居!”
“好,说得好,老夫果然没看错你!”
姜百草听得牧晨发自肺腑的话语,猛然拍掌叫好,眼含欣赏望着牧晨。
徐凤眼见牧晨英姿勃发,一时间瞧得痴了,心道牧大哥人品武功佳,论天资不输那少年,万不能因伤势未复影响前程,念及至此,徐凤双眸转动,含笑望着姜百草道,
“师父,牧大哥勇气可嘉,只是丹田尚未恢复不能发出全力,我们需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姜百草闻言,似笑非笑望着徐凤道,
“哦,那待如何?”
徐凤瞧得姜百草神色,已知被他一眼看透心思,不由得俏脸微红,脆声道,
“只要我们在神医大会拔得头筹,便能得到一株奇药,医好牧大哥伤势。”
“哦,很好啊,你去与他们比一比……”
徐凤眼见姜百草兀自装傻充楞,神情郁愤,嘴不依道,
“师父,凤儿医术尚浅,岂能与医道前辈相争,你就替师叔参赛好啦!”
姜百草闻言,瞥了一眼在旁默然不语的牧晨,无奈一叹,
“牧小子,女大不中留啰……”
牧晨眼见姜百草师徒二人说话,静坐一旁并未打扰,听得姜百草调侃,不禁莞尔一笑,心中自然知道徐凤温婉动人妙手仁心,对己更是有情有义,是位难得的良人,只是自己却不能三心二意惹得周希曼心伤,念及至此,牧晨心中一怔,此回脑海中出现的是周希曼而非以往的吴语静,
“原来不觉间,希曼已进入我心!”
牧晨心中喃喃,神情一片释然,周希曼性子偏激霸道,心思机巧,本不是牧晨心中良配,然几次与之相遇,都是风光迤逦拨动牧晨心弦,周希曼娇俏妩媚,敢爱敢恨,对牧晨更是情深义重,牧晨武功被废之后,周希曼不离不弃悉心照料,与吴语静相敬如宾不同,每每与周希曼相处,牧晨往往又恨又怕,又有几分无可奈何,回想之前与她相处种种情形,牧晨嘴角不禁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