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色已晚,牧晨借着四周山峰积雪仔细望去,依稀瞧见梅花林中掩映着一座庄园,心道此处想必便是傲梅山庄了,那山庄主人倒也风雅竟在住处种了许多腊梅,只是不知其人如何,念及此处,牧晨与徐凤下了马背,抬脚向着山庄走去。
二人进了梅花坳,那梅林已然近在咫尺,抬眼望去,但见梅树纵横交错姿态万千,或是粉色或是淡红或雪白,宛如年轻女子在洁白雪地里舞动曼妙身姿,一时花香四溢,闻之让人心醉。
眼前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径直达远处,卵石小径上积雪已化去大半,想是被人踩踏所致,二人沿着小径向前直行,只走出百余步,前方出现一条长廊,长廊空幽不见人影蜿蜒向梅林深处。
二人抬脚顺着长廊而行,只走出盏茶功夫便到了长廊尽头,尽头处一座硕大的庄园映入二人眼帘,庄园前院栽种着几株梅花,色泽艳丽不知是何品种,牧晨二人始一临近院门处,那高亢悲凉的琴声骤歇,仿佛只为引领他二人来此。
牧晨惟恐屋内有高手在此未敢轻举妄动,与徐凤一道脱了身上披风放在包袱内,只露出内层深色长袍,二人趁着夜色掩藏在院脚处倒也不易被人发现。
“公子年纪轻轻,竟将一曲《十面埋伏》奏得如此传神实在难得。”
恰在此时,忽听屋内传来一声年轻男子的说话声,牧晨二人藏在院外距屋内只数丈远近,倒也听得清楚分明,探眼望去,但见屋内正中首位坐着一位相貌俊朗的少年,那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穿着一身白色长袍举止间气度不凡。
屋内其余之人闻言纷纷附和,对那少年赞赏有加,牧晨在院脚只能瞧见左侧宾客分作前后两排约莫十数人左右,大半是青年才俊鲜有江湖名宿,牧晨心想右侧也该如是,正如此想,忽听那首座少年含笑道,
“杨某素来对楚霸王钦敬仰慕,自能感受曲中悲凉……英雄末路,徒呼奈何!”
那杨姓少年说完摇头一叹,端起酒杯遥敬众人,不待众人回敬便仰头一饮而尽。
“霸王的确乃不世出英雄,纵然放在当世也无人可敌。”
右侧一人闻言点头赞同,牧晨二人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面,只听那杨姓少年反驳道,
“贤兄此言差矣,当今之世却是有一人可与霸王一较长短…….”
“杨兄弟莫非说的是那位五出祁连山,打得胡人闻风丧胆的定威元帅周……”
先前说话之人闻言神情微怔,话说一半,见杨姓少年手指向天便当即顿住,摇头苦笑,
“只可惜天妒英才!”
牧晨只道会探得一些蝠老魔消息,谁料众人却是赏梅煮酒论起英雄来,正觉无聊忽而左侧一人道,
“杨兄弟说的是沙场英雄,却不知在杨兄弟眼里江湖中谁可为英雄?”
“江湖之事小弟不敢妄言…….”
杨姓少年瞥了那人一眼,含笑摆手道。
“杨兄弟但说无妨,我等权当作酒后戏言便是。”
在座众人纷纷附和,杨姓少年莞尔一笑,忽而正色道,
“夫英雄者,必胸怀天下为国为民锄强扶弱,依小弟看来,江湖之中能称作英雄者也就两百年前的青衣武圣,武圣前辈携民声众望击退西域胡掳,平动乱灭魔宗,实乃英雄也!”
牧晨二人在外听到青衣武圣之名心中一动,好奇之下不由侧耳倾听,却听左侧一身形粗壮矮小之人道,
“难道在杨兄弟眼中,当今江湖无人可得‘英雄’二字?”
杨姓少年闻言,握住酒杯的手一顿,沉吟道,
“当今之世,江湖中勉强可称英雄者只得两三人,一为护国神师姬无忌,于千军万马取敌人首级,可谓为国为民勉强可算英雄,一为武圣山庄老庄主力化极,平息江湖动荡,犹如定海神针......”
“阁下未免太小觑天下英雄了……”
那杨姓少年话音刚落,陡听屋外传来一声轻笑,牧晨与徐凤二人抬眼望去,只见一对年轻男女身披黑白披风自院门处款款而来,牧晨望着二人打扮心中吃了一惊,借着屋内烛光仔细瞧去,见那男子二十多岁相貌普通,身材与牧晨相仿,再看那女子容貌绝美,肤白如雪发如丝,柳眉纤巧红唇生艳,牧晨陡见二人样貌险些惊呼出声,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沧海派’沧海三杰’中的夜明与柳飞烟,也是杀了那雪山派瘦小男子七师叔之人。
牧晨未料到那杀人凶手原来是他二人,想到杨山因此而冤死,牧晨心有怨气,不知二人不在江南却在此处作甚。
原来沧海派田,林两位长老西去神农岭经久未归,沧海派众人心中担忧,便派夜明与柳飞烟二人外出寻访,孰料在神农岭搜寻数日始终不见两位长老踪影,无奈之下只得返回,途经丹江口恰遇那采花大盗,柳飞烟姿容绝色武功不敌险些被那厮横施强暴,幸好夜明及时赶至方才逃出虎口。
沧海三杰自幼情同手足,到得年岁渐长苏玉龙与夜明更是对柳飞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