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她快速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一把拉开房门,闭眼感受了一会儿暖烘烘的阳光,这才大跨步离开校舍。
好巧不巧,她在路上遇上了谢不言同几位同窗,他们搂着说说笑笑,不停地打趣谢不言。
“听闻你爹要你去将你家表妹接来京城,莫不是要给你定亲了吧?这下好了,你要有家室了!”
谢不言一把将他推开:“你少胡说,污我同表妹的清白!”他嘴上这样反驳,面上却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愁色来,其实他在家里也听了三两句,母亲似乎是有这样的意思。
“啊呀!说不得说不得,谢兄的脸红得同猴屁股一样,诸位莫要再说了,他要是气急了,去跳学海崖,我们难辞其咎啊。”
谢不言一张脸皱巴巴的,用手肘狠狠朝那同窗胸口击了一下,疼得人家嗷嗷直叫唤。
秦昭望去,果然见他一张脸通红得像是要滴血一样,一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欲言又止,欲言又止。
“谢不言!”秦昭挥手,大声喊他。
谢不言闻声看来,如临大赦地将那些同窗丢在后头,忙不迭朝秦昭跑来,紧绷的脸上终于松快不少。
“秦昭。”他甚至声音里都带了些喜悦,“怎么了?”
秦昭凑过去:“我远远地听见,你要去接你表妹?”秦昭一面说,一面忍不住挑眉,一脸戏谑地望着他。
谢不言脸上愉快的表情瞬时裂开:“你怎么也打趣我,好生无礼,我表妹国色天香,我,我……”说到这里,他是再说不下去了,“远房,远房表妹罢了。”
“你要去到哪里,几时动身啊?”
谢不言嘿嘿笑了两声:“前段时日平阳公主言长渊边境一带民风尚未开化,积弊日久,着我父亲前往庆州核查此事,教化百姓。”他又垂下头,“我表妹父母皆在庆州,前段时间都走了,可怜她一个孤女,父亲同母亲商议过后,决议趁此机会,将她接来京城。”
秦昭听完咧嘴一笑:“庆洲?”
谢不言点点头:“怎么了?”
秦昭嘿嘿一笑,用肩膀打了打他手臂:“你们雇好打手了吗?”
谢不言一听,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呀!还要雇些打手才是,也不知这一路上还有没有流匪。”这要放在从前,他本不会在意此事,可之前入学时连京郊都能有匪患,更别提其他地方了。
秦昭用手指了指自己:“我,可以雇我啊?”她搂住谢不言谢不言肩膀,“我可以多便宜你一些,同窗之间,合该互帮互助才是。”
谢不言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吓,忙不迭从她臂弯中挣脱出来,一脸狐疑地瞧着她:“你,你拳脚功夫尚可,只是,父亲南下办案,带上你们……”
秦昭拍了一下他脊背:“妥帖!妥帖极了!其实我是有事去那里,想着若同你们一起,也有个照应。”
谢不言见她目光热情似火,实在不好推拒,这才硬着头皮道:“也行,我回去问问看。”
秦昭望着谢不言远去的背影轻轻舒了一口气,若有人同去,她出去之后久久不回,想个好的,说不定谢不言和他爹还能带着人去救她。
她拉过身侧的马匹,在道路上驰骋起来,风吹起她的墨发,她扬着马鞭,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南疆的山林一样。
忽的,她脑海中却炸了一下,面前的绿林树梢好似一瞬间变作阴雨天里奇形怪状,恍若扭曲手指的枯树,有人带着她在大雨中策马,颠簸之间秦昭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哐——”
她似乎驭马撞到了树上。
马儿嘶鸣起来,秦昭回过神来,迅速勒紧缰绳,她晃了晃脑袋,眼前恢复了正常,面前耸立着紫云的道观。
破烂的门已经修缮完好,她雇来的打手们也都不见了,想来,紫云已经回来了。
秦昭跳下马,上前叩门。
敲完第一下,秦昭手还未放下,紫云的声音便悠悠荡了出来:“快点滚进来,敲得我心烦。”
秦昭拉了拉嘴角,迈了进去。
只见石像之下,紫云身着玄色的道袍盘腿而坐,臂弯间的拂尘色白如雪,她闭着眼,熹微的光勾勒出她姣好的侧脸轮廓。
“什么事?”紫云缓缓起身,朝秦昭走来,“你之前带来那个小孩,没死吧?”
秦昭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清,紫云的面色还是那样波澜不惊,她目光望向那尊石塑:“等我问问祖师爷,你该不该去。”
秦昭却抬手扶在她肩上:“不必问了,我要去。”她微微一笑,“我这次来,就是想同你要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能挡挡别人的杀招就行。”
紫云银白的发丝垂至胸前,整个人不断向秦昭逼近。
秦昭看着她,若非紫云亲口承认,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面前这个琼鼻杏眼,肤如凝脂的人居然已经快两百岁了。
她原以为她满头银丝乃是天生,不想就是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