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府书院(1 / 3)

一天下来,一波三折,两场闹剧,秦昭身心俱疲,赶到校舍过后已是累到了极点,她吩咐阿娇打了一大桶热水,三下五除二剥了衣裳跳进去泡了起来。

阿娇打听事情倒是快,原来那女子是个绣娘,一日两人偶遇,那人拾了帕子,自报门户,因着上头的字以为那绣娘是个未出阁的富贵姑娘,而那绣娘只想着二人以后不会往来,便没有再过多解释。

后来那绣娘家中出事,一时情急,便写了信去求援,后头联系便渐渐多起来,她深觉若要同这公子在一处,便不能一直绣花,于是便开始半工半读,今年才考到北府书院来。

也算是有才。

约摸是她醉心读书,与那公子的书信往来越来越少,最后甚至快要断掉,那公子一急,便登了悬崖,以死相逼。

秦昭舒服地舒了一口气,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握着拳头锤了一下木盆边缘:“你把叶向洵送我的那个金创药拿来。”

“哦。”阿娇走出去几步,将东西递过来。

秦昭接过金创药,放到鼻尖嗅了嗅,心道也不知这东西有没有毒,她思忖半晌,为着保险起见:“把里头的东西都倒了吧,我总觉得他没安好心,别又给我下毒。”

阿娇点头,心领神会,快步出去了。

秦昭继续泡着,忽的听见门外传来吵嚷之声,她活动了一下脖颈起身,随意披了件外裳赤着脚就往外走。

她一把拉开木门,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怎么了?”

一睁眼,叶向洵同阿元的身影便撞进眸子里,秦昭下意识地将大敞的领口拉了拉,将半个身子匿在门板后头,一脸戒备:“这么晚了,你们来做什么?”

阿娇一脸心虚地立在旁边,花盆之中是倒了一半的金创药。

叶向洵将那小瓶子捡起来在手里转了个圈,眼风凌厉地扫过来,唇角却是上扬的:“秦姑娘此举,真真让叶某痛心啊,白日在凉亭里还郑重其事地说用画框裱起来,夜里就要扔了?”

字字切齿。

秦昭十分尴尬地笑了两声:“我记得男舍女舍是分开的嘛,叶公子怎会在此?”

叶向洵脸上未见半分尴尬:“是管事先生让我来的,他事先只说了床号,并未说里头有人了。”

他满脸的坦然,都快叫秦昭怀疑自己先前所看的书院规矩有误了。她咬咬牙,拉拉衣裳,弓着腰将门打开,“你们真没住处了?”

阿元垂着头自言自语:“公子,我们就应该在看见阿娇时便转头离开的。”

叶向洵心道阿元所言甚是,可他在见到那个药瓶时居然没忍住,秦昭口口声声说得好听,转头就将这些东西毁了,如今他问了,她又避而不答,囫囵搪塞。

真是自讨苦吃。

叶向洵拱手:“先前不知秦姑娘就在此屋,深夜叨扰,抱歉。”他目光在秦昭扶着门板的手上停留了一会儿,转身就要走。

秦昭心道这叶向洵怎么又变回了在那装腔作势的模样,还是先前会呛她那个叶向洵有意思些。

叶向洵斩钉截铁,说走就要走,秦昭忙抬眼示意阿娇,阿娇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冲上前去拦在两人前头,不由分说地夺过阿元手里的书箱和包袱。

阿元紧握着不肯松手,一对上阿娇那张写满狠字的脸,心里竟莫名一颤,手上的劲就松了下来,阿娇顺理成章地夺过东西,三下两下就搬到了屋子里去。

秦昭就说这屋子又宽敞又有两张榻,她还以为自己走了狗屎运,没想这本就是两个人住的。她转身进去披了个斗篷又跑出来,站在檐下居高临下地望着叶向洵。

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立在门外似乎没有松动,而是语气严肃,又开始装模作样:“秦姑娘,烦请将叶某的东西归还。”

秦昭踱步下来:“不是你自己过来的么,如今我让你进去了,你反倒不情愿起来,这又是什么道理?”秦昭哆嗦了一下,心道外头好冷,“别扭扭捏捏的,快进来,大半夜冻死在外头我可不帮你收尸。”

书院地势高险,是以春日虽至,依旧冷若寒冬。

秦昭想了想,把目光瞄向他的竹箱,鼓捣两下用蛮力破开了锁,看着里头码得整整齐齐的书册,她随意捡了一本顺眼的,状似随意地大声开口:“阿娇你看,这是《汝阳学论》的摹写本吧,我记得侯府中似乎有一册,还是孤本呢。”

“好像是。”

“既然如此,我便将这本撕毁了吧,侯府的孤本就是真正的孤本了。”

门外的叶向洵听得心焦气燥,他书箱里的一些东西是万万不能让秦昭看见的。

他心中一紧,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径直冲到秦昭面前,一把抓住她手腕,怒喝一声:“住手!”

秦昭这才缓缓停下手来,她先是愣了愣,毕竟除却落水那回,叶向洵在她面前如此失态,不就是个书箱么。

不过她心大,并未察觉不妥,于是咧嘴一笑:“这不是肯进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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