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鸢看向身边的陆裴风,挑眉:“他说官差要治我的罪?”
“嗯。”陆裴风淡淡瞥了宋二叔公一眼,转而才对她说道:“罚你多吃一个鸡腿。”
才跟客栈老板娘商量完入住事宜的吴达:“……”
行行行,好好好,你小两口开心就好,不用管他的死活。
这饭都还没开始吃呢,粮就撑到嗓子眼了。
陆家几位夫人偷笑。
两手揣兜里看嫂嫂拦门打劫看得入神的陆思宁小姑娘闻言看了大哥一眼,歪头跟另外三个哥哥说道:“大哥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哥哥们懵然。
小姑娘眨巴一下眼睛:“大哥以前说话没这么好听。”
谁要是对她说罚她多吃一个鸡腿,她一定跪下来给他哐哐磕上三个,一个鸡腿磕一个,磕三个三个鸡腿。
哥哥们满脸好奇:“那大哥以前是怎么说话的?”
小姑娘脸一沉,眉毛一凶:“你活该!”
“……”别说,还挺像。
几个小崽子的对话悉数落入陆裴风耳里,嘴角抽了抽,余光瞥见阿鸢嘴角轻轻弯出的笑弧,心头一跳。
嘴比脑袋更快一步,辩解道:“我没有。”
哪里有这么凶了,他一般都挺好说话的,虽然好说话的前提是对方值得他开口。
“嗯,你没有。”
如果不是一开始见过他冰冷漠然不近人情,全身上下都写着莫挨老子的样子,她估计就信了。
客栈门外,宋二老爷被他们不当回事的态度气得不轻:“你以为你们有官差撑腰,就能为所欲为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岂能纵容你胡作非为,欺压弱小!”
“哦。”宋明鸢敛了笑,淡淡应了声:“听不懂。”
什么王土王臣的,她要打的人,远水还能救得了近火?更何况狗皇帝还算不上远水呢!
双方人马对峙,其余人都在看热闹,要说最激动兴奋的是谁,当属被欺压了一个多月的陆二老爷他们了。
这会儿他们激动得想哭。
这些个不当人的狗东西,仗着身上有点钱,让他们一路上连床都摸不着,只能蜷缩着睡院子里或屋檐下将就。
熬了一路,也病了一路,若非身体早已经适应了这种极端恶劣的环境,他们只怕还没到流放之地就提前嗝屁了。
现在终于有人出手惩治他们了,这个人还是宋氏!
陆二老爷一众忍了这么久,等的可不就是这一刻吗?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等到了!
此时一个个面带红光,呼吸呼嗤呼嗤紧张又急促,满脸激动,只恨不能在后面踹上一脚,让宋家这些狗东西赶紧上去挨揍。
宋二老爷见宋明鸢油盐不进,气得心火难消,不过上次他已经挨过一顿打了,心存忌惮,又不想这么轻易妥协。
蔫知这一次妥协,日后会不会处处受其挟制。
于是,只能将救助的目光投向赵顺。
赵顺在吴达那里吃过瘪,老早就看陆家人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现在宋明鸢敢公然挑衅,哪里还能坐得住。
觉得跟一个卑贱的妇人对峙有失身份,赵顺便怒瞪着事不关己的吴达:“吴达!这样的事情你身为押送的差役,不应该出来管管吗?”
吴达看戏看得乐呵,突然被点名,立马收起了笑:“管,我怎么管?我是押送犯人的官差,又不是押送犯人的老妈子,什么私人恩怨都要我管,我哪里管得过来!”
他两手抱胸:“在允许范围内,只要不闹出人命,我都不会管!”
闹出人命,他也只管埋,最多多赔点钱挨个几鞭子,反正少夫人也带他们挣了不少钱,他们一群皮糙肉厚的大老爷们,还怕区区几鞭子?
赔命是不可能赔命的,押送途中本就有不可预知的危险,流放犯人死在路上都是常有的事。
事实上,被划入罪籍冠上犯人这两个字,身份比最低等的奴隶还不如。
若是死几个奴隶官差也要跟着赔命,谁还敢接这样的差事。
赵顺怒极反笑:“这话可是你说的对吧?只要我们不打死她,你们也不会管是不是?那行,你们可千万别后悔!”
听出赵顺的言外之意,吴达此时都有点敬佩他的勇气,看向赵顺的目光,都带了几分怜悯。
脑子抽了吧,还想打少夫人。
重点是他们管不管的事情吗?重点是少夫人的事情,他们根本就不敢管啊!
这一个月以来赵顺早就已经看出来陆家流放队伍内里的不和了。
他们虽然有一百多号人,但是不知道分裂成了多少个小团体,还是彼此之间积怨颇深的那种,根本不可能抱团。
如果他们所有人都团结一致,他这边这么点人还真不敢跟他们硬碰硬,就是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