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三夫人气得一脚就过去把桶里的饭踹翻了,知道还有人监视着,再怒气冲冲地梆梆踹了两脚木门。
“欺人太甚!又是馊饭,又是馊饭!他们究竟什么意思,无缘无故把我们抓进来也就罢了,还顿顿给我们吃馊饭,莫不是成心想饿死我们?”
“我好饿啊!昨晚到现在宁宁只吃了个包子。”宁宁躺在床上,两眼无神,已经把垫着的干草拿来磨牙了。
如果不是知道刚刚吃了两个蛋卷,喝了一大碗鸡丝粥,宋明鸢估计都要以为她一粒米都没进肚子。
再看另外三个崽,已是一个个揉着肚子愁眉叹气起来,吃撑了完全消化不来。
“好饿……”
“我也好饿……”
嫂嫂说暗处有人盯着,不能给他发现他们偷吃喽,要不然会有麻烦。
嘿嘿嘿……好玩,他们一定要装得像一点。
馊饭被踢翻在一边,肯定是没有人会去吃的,不吃那就是他们还不够饿,多饿他们几天就吃了,到时肯定会露出马脚。
监视的人想到昨天听到的风声,微微眯起了眼,他昨晚已经让人八百里加急将浮阳县前县令府上被搬空的消息送了回去,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送到皇上手里。
若是这几天浮阳县再没有发生府邸被盗空的事情,那牢里的这个就是最大的嫌疑人,届时问出所盗之物的下落,他便亲手处决了她。
监视的人透过幽黑的孔洞扫了宋明鸢一眼,怎么都看不出来,一个小小的女子居然有这么大的能耐。
宋明鸢感知到他的目光,却只当不知,皇宫已盗,但浮阳县县令府被搬空是事实,想必这件事情很快就会传到狗皇帝耳中。
这两件事情发生时间相近,但地点相距甚远,狗皇帝肯定会误以为这两起事件并非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但是这样仍旧不能排除她的嫌疑,毕竟县令府失窃的时候,她就在浮阳县。
只是令她始终费解的是,她已经模糊了那些人的记忆,按理说根本不应该这么快怀疑到她的身上才对。
宋明鸢收敛了思绪,将手里揪着玩的干草扔掉,不管了,她要找个倒霉鬼再搬一次。
现在她在牢里,还能给人制造她一直都在牢里的假象,如果这个时候浮阳县再被盗一次,那么基本上就能洗刷自己的嫌疑了。
毕竟可是有人亲眼看着的。
说行动就行动,宋明鸢传音跟大家说明情况后,便故技重施捏碎遁隐珠离开了牢房。
通缉榜榜首出没在浮阳县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比起昨天,大街上多了许多生面孔。
连凶神恶煞大冷天穿着一件袒胸露背的虎皮衣的江湖人士都有,短短一个晚上的时间,茶馆酒肆人满为患。
“听说林今贵跟他那儿子昨天被残忍杀害了,一个惨死大街,一个横死府上,那凶手到现在都没有踪影。”
“你说,杀害林今贵父子二人的,会不会就是搬空县令府的人?”
“我看不一定,那人搬空京城那么多家府邸,只取财不杀人,按照他的行事作风,我觉得这两件事并非同一个人所为。”
“你说得也有点道理,但这两件事情发生在同一个时间点,如果不是同一个人做的,那杀害林今贵父子二人的凶手很有可能是唯一见过他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只要找到杀人凶手,就一定能找到他!”
“没错,可是现在谁都不知道杀人凶手长什么样,就是见过的也都忘完了,这事实在奇怪。”
不仅茶楼酒肆,便是街头巷尾的人也都对这件事议论纷纷,告示栏前面更是里里外外围了三圈人,对着上面张贴的那张无脸画像指指点点。
宋明鸢听了两耳朵,觉得他们都在放屁,什么只取财不杀人,要不是那天晚上时间太赶又没有修炼出灵力,她就杀人放火了。
找了个地方把自己打扮成身形臃肿毫不起眼的路人男子,宋明鸢混迹在市井之中,打听消息,开始列起倒霉蛋的名单来。
前任县令林今贵不是个好东西,新上任的杜方海也不是什么好鸟,两人算是蛇鼠一窝。
除开他们,还有王师爷和其他县官。
这些人的官位大多是贿赂讨好林今贵得来的,知道林今贵贪财好色,没少在乡间搜罗颜色出众的女子用强权压迫她们献身,而且办案只认钱,手下不知道出过多少冤假错案。
宋明鸢仅仅只是在市井里转了一圈,听到的就有不下数十桩,可谓劣迹斑斑。
好巧不巧,她这人最喜欢盗的,首先是看不顺眼的人,其次就是这些贪得无厌之辈了。
顶着一张放在人堆里也认不出来的路人脸,宋明鸢打听了杜方海和王师爷其他县官的家门,便直奔了过去。
她最先造访的就是杜府,杜府与林令贵的县令府只隔了一条街,是座三进的宅院。
外面看不出来里面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