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玮只觉得好笑,“放心吧,何氏是绝不会回头的,她可是何家的女儿。”
何氏与乔瑞和离了后,何家便迅速为她寻了另外一门亲事,嫁的是梁国睢阳李家水房的次子。
而乔晖也跟着生母去了李家。
乔玮虽然不喜听人八卦,可有些话也总能传到她的耳朵里。乔瑞的生父母偏心长子,对乔瑞这个次子并不看重,何氏嫁进来之后,便说何氏是大家的规矩,要何氏管家。
实际是为了拿何氏的嫁妆来平先前那些那乱七八糟根本理不清楚的账目。
何氏一开始为了名声,也真心以为是婆母看重自己,自然尽心尽力管家,可直到后来才渐渐明白了婆母他们的算计。
她自然不愿意,找公婆闹起来,可乔瑞却不站在自己的妻子这边,反而指责何氏不懂事。
何氏不愿意吃亏,闹到了族中的长辈那里,但由于何氏的嫁妆都是自己填进去的,也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来,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但乔瑞父母自觉丢了脸面,更不待见次子和何氏。
何氏至此便已经和乔瑞离了心意。
后来乔母想要在族中过继一个儿子,乔瑞的父母便千方百计将乔瑞送走。
何氏也想着能脱离原来的公婆也就答应了。
过继到了乔父乔母名下后,何氏便激着乔瑞上进,可奈何乔瑞的肚子里也没多少的墨水,喜好高谈阔论,却干不了半点实事。
何氏便渐渐越来越心灰意冷。
只怕和离之事也是她心中早就起了想法,只是借着乔瑞被押解入狱的事情闹出来罢了。
乔母听见乔玮如此说话,自然不高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还觉得此事光彩?你还向着那个何氏?”
那可是你兄长被人和离了!
“光彩不光彩我不知道,不过人家何家能为了一个女儿和乔家轻易翻脸,阿母就该知道,您今日在乔家长老们闹这么一出,也是无用的。”乔玮见乔母如此,干脆将话说得再明白一些。
“怎么无用了,那何氏跋扈,仗着家世强行和离,难道我就不能让乔家长老替我出头,要回我们乔家的孩子了?”乔母气得两眼瞪得浑圆,“若不是当初乔家本家的那些人游移不定,至于你阿父今日连个儿孙都瞧不见!若不是今日君侯来了,哪里还见得到他们的人影!”
“趋利避害乃是人之常情。”乔玮觉得实在也没必要苛求人家何氏非要和一群与自己合不来的人生死与共吧!
乔母见乔玮不和她一条心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觉得何氏做得对!”
“我没觉得她做得对,可我也是打心里羡慕她!”乔玮淡淡道,“她在乔家受了委屈,家中亲长兄弟可以不顾一切为她出头。若换做是我在孙家过得不好,你绝不会如此。”
不但不会为自己出头,必要的时候还会牺牲自己以换取更多的可交换的利益。
所以她在孙家是没有倚仗的,她必须想尽办法借力打力,在孙家谋得自己的一条生路。
她本来以为嫁入孙家便可以松一口气,至少是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但渐渐她发现并不是如此,吴母的逼迫,乔母的漠然,都令她明白,只要她不能跳出家宅的困境,她始终都只能把命运拴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
而这种命运飘零的滋味,她一眼便能够看到结局。
因此她才想要借着莫氏铁铺为跳板,慢慢建立属于自己的一点生存倚仗。
她是在为自己谋求退路,也是在为乔瑢谋求退路,即便有一日她和乔瑢也走到了和夫婿相看两相厌的时候,她还能有谋生的手段,可以在这个世道凭借自己的力量活下去。
乔母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越来越“离经叛道”的女儿,“若有一日你在孙家过得艰难,也是因为你自己不会笼络夫婿的缘故。当初我多次劝你,不要和吴老夫人起冲突,你总是不听。难道你这般不孝跋扈,往后有什么事,还指望着乔家能为你撑腰,难道说出去不心虚吗?
那孙家只一句你对婆母不敬就可将我们的嘴都堵上。
你还是好好服侍君侯才是正经事。乔家的长老们若是不肯为我们出头,那我就去求君侯。有君侯出面,那何家也得掂量掂量!”
“如今天下各样的亭侯、乡侯不知其数,何家又为何要看在君侯的面上,违背当初的意志,将晖儿送回乔家?”乔玮觉得乔母的想法实在是有些过于幼稚了,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一个南昌侯的名头的确能够让人愿意给上三分薄面,可人家明明占着理,为何还要卖一个前途尚未可知的君侯的人情呢?
“要是如你所料这般容易,那当初何家又何必非要和离呢?”
孙权在吴郡自家的地盘上,面对本地的世族尚且需要费心经费笼络。
他为何要为了乔家一个孩子,去和何家周旋?乔玮可不觉得自己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乔母见乔玮不肯答应她的要求,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