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神仙真是,太为天下着想了。正气凛然,大公无私,为人、妖、魔之间的关系调停,为上界神族和生灵牺牲自己......
于彼不愿揭开国师心底的伤疤,害怕自己说出什么伤害到国师的话。
她沉默下来,起身走到国师身前,从方桌上拿起茶壶,给国师倒了杯热茶,递到国师手边。
“那位神明为天下生灵而死,她的死是有意义的,比山河重,比鸿毛轻。即使魂飞魄散,他也一定不会难过,国师也不必为他伤怀。”
于彼抬起头与她对视,却发现她愣愣看着自己,眼神中满是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锦秋成沉默不答,只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
大殿内安静下来,过了很久,等她终于喝完了手中茶盏里的茶,才开口说道,“差点忘了,陛下还没用晚膳,先传晚膳吧。”
“国师一路风尘仆仆,应该也没吃吧,御膳房总是送很多吃的,朕也吃不完,国师与朕一起吧。”于彼说着站起身,走向纱帘外的长桌。
她坐下,微微抬高声音,对在殿外的高小易说道:“小易子,让御膳房的送晚膳过来。”
“陛下,御膳房的太监半个时辰前就送来了,奴才一直放在小厨房里热着呢。”
高小易一边说着,一边招手让守在殿外的太监去盛上来。
于彼闻言挑眉,“御膳房早就准备了?多传一套碗筷上来,国师同朕一起用膳。”
“陛下放心,备着呢。”高小易笑得像花又不算谄媚,他知道陛下说话的潜意思里,是怕御膳房只准备了她一人的晚膳,但他是何等的识眼色,国师都从外面回来了,哪有不和陛下一起用膳的道理。
两人都不是吃饭爱说话的人,于彼隔那么久以来,又吃了一次饱饭,心情很是畅快,连对着吃完后上来收拾残羹的小宫女都带着满意的笑意。
吃完了饭就该干正事,于彼拽着国师去给她展示怎么布置阵法,亲眼看着她,手速极快的,将近出现一道残影,在勤政殿的中心上,打下出一道道的咒法,不过一刻钟,阵法的雏形就显现出来了。
阵法布置好后,于彼明显感受到全身上下莫名的很舒服,像是沐浴在春风里,满身暖意。
很是惊奇,“国师,朕为何突然觉得身心畅快了些,全身上下都是暖意。”
“那就证明这几天来陛下不曾偷懒,身体已经能缓慢自动地吸收天地灵气了。”
锦秋成笑道,“我们不走别人练体的一步,陛下只需每日吸收灵气,洗涤经脉,也就是让体内经脉通透,没有杂质,经脉内储存大量灵气后,下一步,微臣就该教陛下剑法了。”
“嗯,朕会勤加修炼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朝堂上的政务,锦秋成就说天色已晚,回观星台了。
于彼送走了国师,又看了会儿书,就上床歇息了。
夜深人静,四周静悄悄,听不到一点儿响。于彼睁着眼,盯着头顶明黄纱幔,脑子里一直都在重复着国师说的话。
魂飞魄散......魂飞魄散......
还有她说这句话时,眼眸中的哀伤,疼得她心尖抽搐。她很在乎那位神明,是她心里的神明,神明让她受如此伤害,她还是在乎她的神明。
为什么呢,因为她是国师吗。
国师是怎么认识那位神明的呢,她知道国师非人,难道国师活了那么久?在那位神仙那年下凡传业授道时,就认识了?
还是说,国师,也是天上的神族?她是神仙吗?
于彼一想到这些天远的事,就犯头疼,痛劲一阵一阵,于彼被磨得睡不着,干脆又起身看书。
高小易听到声响,连忙推开门走进来,点起桌案上的烛台。
“陛下,这么晚了,还是早些歇下吧,明日还要批奏折呢,您这样要是熬坏了眼睛怎么办。”
于彼只“嗯”了一声,摆手让他退下了。
高小易却不敢去睡了,前几日陛下也这样,大晚上睡不着觉,看了一夜的书,这国师都回来了,怎么也不看着点陛下。
他只能守在殿门外,让陛下叫他的时候能及时进去。
殿内烛光亮一夜,高小易守了一夜,到了鸡鸣破晓,天际边亮起一点点鱼肚白,女帝终于去睡下了。
高小易听着殿里没了声儿,才轻手轻脚的进去掐灭了烛火,再轻手轻脚的走出来,而后像一棵树一样守在殿外,防止大早上的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来扰了陛下清梦。
但他没想到,这大早上来勤政殿找陛下的,会是国师。
今日是个好天气,清早宫外百姓家的鸡叫得此起彼伏,就像小馆里奏着的乐章,太阳已经露出了小半边头,一缕缕阳光照射在宫殿上的金黄色琉璃瓦上,给整个皇宫都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金光。
远处走来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人,由远及近,高小易眯了眯眼,以为是哪个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