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彼欲言又止,半晌,她才说道:“要不你回头看看?”
“回头看就回头看,一个破门有什么好看的......”刘闻彬不信,刘闻彬骂骂咧咧,他恨恨盯着于彼。
他身旁的一众大臣也被于彼那惊讶的神情弄得有些奇怪,脖子都有些痒,十分想回头一看究竟,但身前的丞相大人都没有回头看,十分淡定,他们也就不敢回头。
这会儿丞相大人终于说要回头看看了,他们也十分迅速,眼睛顺着于彼的目光,看向城门上的角楼,一瞬间,他们都瞪大了眼睛,一些人甚至眼神有些愤恨。
身旁的京畿卫副统领赵业存收回目光,眼神有些惊恐,对着刘闻彬抱拳说道:“丞相大人,城墙上……镇国公被翰林院的一众学士给抓住了……”
刘闻彬闻言,猛一下回头看着城门上的角楼,角楼的廊檐下,果然看到穿着黑白相间学士服的翰林院学士,正把剑架在曹历承脖子上,而他们聊得正欢,没有把目光看向下面的一众人等。
他一瞬间气得一脚踹在翰林院院判郑其荣身上,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怎么回事,自己手下的人都管不住!我要你来干什么!你是干什么吃的!”
郑其荣的身子都埋进了雪里,他爬起来,抖着身上的雪,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世间最难管教的就是读书人,他们自以为自己读了几本书,心高气傲,不服压迫。他怎么可能管得住他们!那些读书人,在上课的时候,碰到先生讲到不如他意的地方,都能对着先生掀桌子!对于翰林院里有什么让他们觉得不好的规章制度,他们都能直接闯到他这个院判的府邸!
他刘闻彬是在干什么!是在谋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在那些真正的正气凛然、一身正气又一身反骨的人眼里,就是要该天打五雷轰,身下无间地狱的!他们如果知道了有人要谋反,怎么可能不跳脚!
不过......郑其荣低下头,想着,自己在出翰林院的时候,不是把翰林院的整个院子都封起来了吗,他们是怎么出来的,还闯进了皇宫,把镇国公给绑了......
刘闻彬一瞬间血气上头,狠狠看着于彼和她身旁的锦秋成,都是这两个人!都是他们!让自己的计划被破坏成这样!现在,只能杀了所有人,让知道这件事的人全都死!
于彼看了看刘闻彬,又抬头看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曹历承,她怎么总觉得这个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怎么说,曹历承手里还有十万京畿卫呢,那十万兵呢,总不能拦不下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吧,曹历承再怎么也是武将出身,又怎么会让那些从来只知道在桌案前读书写字的书生近得了身......
她心下升起得疑惑越来越浓,不得已转头看着身旁的锦秋成,但她身为主帅,不能自乱阵脚,让那些将士知道自己的疑惑,本来他们看见宣武门被翰林院的学士控制住,就好像看到了希望,士气又上去了些,于彼自然就不能打破他们的希望。
所以她压低了声音,贴近锦秋成耳边,“国师可知,这些学子是如何绑架了镇国公,朕觉得,这其中还有猫腻啊?那几个翰林院的学士是不是刘闻彬和曹历承让人假扮的?”
耳边轻轻暖风吹过,锦秋成看着于彼的靠近,神色愣了愣,不过她的脑子还是接收到了于彼说的信息。
她沉默了几秒,缓了缓,才低声开口说道:“实不相瞒,陛下,微臣从这玄武门进来时虽受到阻拦,但微臣总觉着那拦截就像是做做样子。
那些翰林院的学子自发的去拦住叛军,叛军举着刀一点不反抗,微臣才得以带着周大人还有着另一些学子闯入勤政殿。”
于彼听了她的话眉头皱了皱,这是否就意味着,其实是曹历承主动想要放她的人进来的,他想要干什么,这到底是好是坏......
玄武门外吹着的雪越来越大了,于彼身上没披御风的斗篷,冷得身上不自主打了个寒颤。
而角楼上那些穿着黑白相间的学士服的翰林院学士正在讨论怎么处置被他们给绑架了的镇国公。
“镇国公一党势力庞大,我们如果今天晚上放过了他,让他苟活下来,那么到了明天,死的就是我们了!”
“可是,夫子教我们,人要怀有敬畏之心,不能随意杀生。”
“迂腐!这种人还要对他的命怀有敬畏之心?谋反!妄图弑君!他们背地里又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破坏了多少家庭,这哪一条不是让他们该死的?”
“对!我们这是替天行道!”
“可再怎么样,人有罪,就该让法律评判罪恶,这样才能显现出法律的至高无上,我们不能这样逾矩。”
“他总是要死的,不如我现在就结果了他!”
“杀人?你敢握刀吗你?平常连个鸡都不敢杀,就你还杀人?”
“......”
被刀架着脖子的曹历承脸上不见丝毫害怕,反倒是笑意盈盈地听着他们说他十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