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和初年,大年初一。
一群人吃了晚膳,又鬼鬼祟祟地往观星台的方向走去。
至于为什么是一群人,因为这一行人里有四个人,分别是于彼这个主角,徐大福这个大傻子,典光那个二愣子,还有高小易这个跟屁虫。
高源又被留在勤政殿当值,负责掩人耳目。
而至于他们为什么要去观星台……
因为徐大福觉得,这件事单靠他们是解决不了的,要去找国师商量对策,看国师早就知道的样子,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两个人一拍即合,带着人就避开耳目,一起偷摸去了观星台,这是二十年来,两人对于国师的迷之自信。
今日祭祀到了未时才结束,等众人回到勤政殿,于彼就说站久了肚子饿 让人传了晚膳。
方才在勤政殿用晚膳时,于彼和徐大福详细讲了她知道的关于刘闻彬要造反的信息,徐大福听完就面露难色,
于彼才知道,徐大福只带了四百亲兵入京,徐家有”龙虎之师”称号的虎豹军还没到京都,十万大军脚程慢,现下距离京都最少还有两日路程,就算日夜兼程,也要一日才到。
不过还好,徐大福带进京的四百亲兵,都是虎豹军里武力值最高的虎豹骑,这样至少活下来的胜算大些。
“陛下既然二十日之前就知道刘闻彬那个狗贼要谋反,为何不早些书信于我,我也好早做准备。”徐大福又急又气,连“微臣”都没说出来。
于彼气结,破口而出,“告诉你?你能做什么?你能去一刀结果了刘闻彬那个逆贼吗?虎豹军中有六十万大军,可是能离开驻地镇云城的只不过区区十万人,你能打得过手上握着三十万禁军和京畿卫的刘闻彬?”
“我,那我,,那我至少,至少也能早些离开镇云城,出发回京城,把那十万大军带回来。”大傻子都要被于彼凶哭了。
于彼扶额,嘴角狠狠的抽了抽,靠武力能解决的东西最好还是不要废话,但这件事如果真的能靠兵力取胜,那就不会那么让人焦头烂额了。
“京畿卫二十万人加上禁军十万人,你也知道京畿卫的将士大都是京都之中一些想混个军职当当的世家子弟,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世家那边的人大概早就知道,刘闻彬要谋反,但是他们没有阻止自家小辈掺和进这件事,反倒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便他们和刘闻彬一起造反。”
徐大福张大了嘴,“如果造反成功了,就是世家地位重新洗牌,如果没有成功,那些老东西大可以说,是自家小辈不懂事,这样对于他们的根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真是老狐狸啊。”
徐大福很震惊,徐大福很无语,他想了想,又连忙保证道:“但是我徐家一定没有参与进来。”
于彼白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走着走着,四人就到了国师府一处角门,于彼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的无奈,不过片刻,她没有犹豫的推开了那扇小门。
对于国师府,典光还是很熟悉的,带着几个人从角门左拐右拐,就到了国师府的书房,“这个时间点,国师大人应该在书房处理事务。”
于彼收起升到喉咙眼的疑问,微微点点头。
“国师大人,陛下到了。”典光轻轻敲门,出声说道。
里面静了片刻,才传来两个字。
“进来。”
“是。”
典光推开了门,于彼只带了徐大福一起进去。
一进门,于彼抬眸,就看到坐在一张长长书桌后的锦秋成,她视线又往上移了些,和那人对上视线,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徐大傻子清了清嗓子,才打破掉室内莫名其妙的气氛。
徐大福拱手行了个礼,”国师大人,许久未见。”
见锦秋成依旧端坐着,他也没指望这个眼里只有皇帝的人能与自己客套,只顿了几秒,就继续说道:“陛下与末将是为了那些逆臣谋反一事,才不得已在这个时辰夜访国师大人,请大人见谅。”
他说着,又拱手弯腰行了礼。于彼不免心下感叹,世家子弟就这一点好,也就这一点不好,太过于遵守礼仪,有时候是懂礼貌,有教养,有时候看起来又是冰冰冷冷没有人情味,事事以利益为先。
”徐小将军客气了,此事也是我为臣子的分内之事。只是,微臣早些就提醒过陛下,早做准备,也不至于落得个江山易手的下场,可陛下,似乎有自己的打算?”
不会说话的:这人不听我的劝告。
会说话的:这人有自己的打算。
徐大福:“......"
徐大福听完,暗暗给于彼递了个眼神。
(我说你那里惹到国师了,原来是你自作主张!)
于彼也不客气。
(我那是觉得这事解也解决不了,不想管了。)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