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麟均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
孟时那句,这是我弟弟孟吹,哔站三十万粉丝的大up主,属实有点搞心态了。
这感觉就像同人文写手,突然遇见了正主,心中的感受一个调料铺都不足以形容。
孟时在哔站从来没和张麟均互动过,所以张麟均不知道孟时的话是不是在嘲讽他,直到孟时把唱佛机里浩浩荡荡的《镇魂关了,伸手把他拉起来,说,“以后吹我,记得把版权网的购买链接放在视频简介里。”
张麟均这才挠头笑,伸手去扶龇牙咧嘴的江由。
有孟时在,没人再赶他们了。
江由拄上拐,盯着孟时,说,“看到没有,我的腿真的断了!”
孟时皱眉,问张麟均说,“他谁?”
张麟均扶着江由,说,“刚刚在外面遇到的,哔站的哔,额,网友,经常看我的视频。”
孟时看了下他腿上的石膏,觉得这货是不是脑子摔出问题了,你腿断了,关我什么事?
不过出于人道主义,他说,“你没事吧,要不要去医院?”
江由气势一滞,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失去了高光。
今天先后遇到张麟均和孟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时时刻刻记在心里,念念不忘,义愤填膺的事,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件没放在心上的小事罢了。
孟时看着突然显得很颓丧的江由,感觉这个有点富态的哔站网友,挺眼熟。
而且自己脑子里好像隐约响起一段钢琴旋律。
这时,麦子拉了他一下,说,“你让我们乐队别唱《小白船了,认真的吗?”
孟时回过神来,看着麦子干净的眼眸,点了点头,说,“那是小桥的歌,而且我也不喜欢你们的改编。”
麦子沉默,眼睛倔强的注视孟时。
孟时对张麟均说,“你们先在这坐一下,我和他们说点事。”
张麟均急忙说,“你快忙去吧,我们两个去外面的观众休息区就行。”
孟时摇头示意他别走,问,“你相机带了吗?”
“带了。”
“我有首歌送给一个人,你帮我拍一下,传哔站。”孟时边说,边用手势让秦仟把她背着的电脑包拿过来,他从包里摸出一个u盘,递给张麟均,“等这节目开播了,你全网发一发。”
秦仟好奇的问,“里面是什么,什么?”
“你一个小助理管那么多干嘛,爬。”孟时把包往她怀里一放,随手推走。
“你欺负人”秦仟抱着包,瘪着嘴,小跑着向老秦告状去了。
张麟均看着熟悉的u盘,手激动的有些抖,使劲的点了点头。
u盘里面装着什么,不用孟时说,他心里就清楚的很。
因为,这个u盘本来是他给的孟时。
里面的内容是他在面馆拍到,孟时、老崔、老五三人的交谈,以及他们“荒腔走板”合作的一首歌。
孟时拍了下张麟均的肩膀,这才对麦子说,“跟我走吧。”
现在距离正式录制,只有几个小时,他把“太阳下的路灯”的选曲否决了。
那就有必要告诉麦子他们,这个改编问题出在哪里,以及正式录制的选曲该怎么办。
不然,他的责备、不满,就直接把这个乐队杀死了。
孟时虽然不喜欢高奔,不喜欢麦子,不喜欢“太阳下的路灯”,但这个乐队就这么“死”,并不他想看到的结果。
孟时之前在种蓝山玉湖庵和老和尚行生,谈过一个概念叫做“责须有道”——责备、谴责,就像给一个病人问诊,诊断过后的流程是开药,我说你有病,那我要给你医。
我说你这样不行,不对,那么我有责任告诉你,我认为你错在哪,你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个“道”,是责的“目的”所在。
当然,这是孟时个人的价值观和为人处世的方式,他不会要求所有人都和自己一样。
而且他也不是随便遇到一个人,一件事,就去“责”一下。
人之患,在好为人师。
如果不是张仁沛把他放进供乐队翻唱的选择目录里,如果不是麦子正好选了《小白船,孟时压根懒得管这事。
孟时手指甩着唱佛机,往舞台上走,麦子跟在他身后。
太阳下的路灯鼓手袁飞和高奔对视一眼,最终没有跟上去。
张麟均望着孟时迈上舞台的背影,握着u盘问了一句,“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孟时说,“假行僧。”
麦子问,“什么歌?”
孟时没理她。
麦子便沉默。
孟时对舞台侧方,在第二现场一直看着他的几个人喊了一声,“张总监,你方便过来一下吗?五哥,你们也来一下。”
他一嗓子,那边张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