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婕妤却没有让僖嫔免礼起身,而是弯腰托起了跪在一旁地上的范才人。
“谨妹妹快快起身,地上寒凉,你方才小产,小心养着。”
平平常常的一句话,却令范才人热泪盈眶。
她方才弄脏了衣服,却不敢吭声,正狼狈得不知如何是好。见孟婕妤十分和善,连忙急急地说道,“谢婕妤娘娘恩典。臣妾换身衣服再来。”
孟婕妤和颜悦色地说道,“快去吧。”
一转身,方才说道,“僖嫔妹妹,快快请起。我都忘了,妹妹还拘着礼。”
僖嫔心里骂道,虚伪!暗叹,是不是豪门闺女都是这一套,靠着拿捏人显摆自己得地位。
口里却客客气气的,“谢婕妤姐姐。”
“姐姐方才可问出来了什么?”孟婕妤关切地问道,语气带着几分威压。想到昨晚与皇上的缱绻,就倍感甜蜜和自信。
僖嫔,“也没问出来什么。跟今天早上审讯宫女的差不太多。”
孟婕妤直视着僖嫔的眼睛,“差不太多,是差多少呢?僖嫔姐姐不如说来听听。本宫方才去了宫正司的监牢,也得了一些消息,就是不知道跟姐姐听到的是不是一样。”
僖嫔感受到孟婕妤的来意不善,下意识地偏过脸去,目光下垂,“既然姐姐是最新的消息,不如姐姐先说。”
孟婕妤笑了笑,“不如等范才人出来了再说。正好也要问问她。”
心慌的感觉令僖嫔感觉很不舒服。之前面对嫡姐的那种自卑不自在又回来了。
待范才人出来后,孟婕妤喊她坐下,问道,“谨妹妹,本宫想问你,此前你与甄婕妤同住一宫时待你如何,你与她关系如何?”
“婕妤娘娘莫非在怀疑甄婕妤?”僖嫔不禁脱口而出。
这可是好消息。打起来啊,快打起来。
“本宫可没说,这你说的。本宫只是例行公事地询问。”孟婕妤淡淡说道。
范才人同样被孟婕妤的端庄霸气所震住,垂着头拿不定主意,半天都没有开口。
反正她打定主意绝不承认是自己见胎儿不好了,主动吃有毒的人参,把孩子流掉的。只要不承认,就无人可奈何她,至于嫁祸于谁,她不在乎。
“谨妹妹,你如实说就好,别怕。本宫会为你做主的。昨晚皇上歇在本宫那儿,还提起了你,让本宫把这件事查清楚,给你和孩子一个交代。”
提起孩子,范才人便红了眼圈,情绪有些失控,泪水一颗颗地滚落下来,“婕妤姐姐,谢谢你为臣妾未出世的孩儿做主。”
很显然范才人情绪失控,正中孟婕妤下怀。
她立马趁热打铁:“那妹妹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范才人泪眼婆娑,眼神开始不自然地躲闪,低声说道,“甄姐姐她,她对臣妾挺好挺关照的。”
她的这个答案,显然不是孟婕妤想要听的。
孟婕妤面露不悦,转而问道,“听说妹妹前几日去湖边游玩摔了一跤,已经见红。”
范才人连忙分辩:“没有见红!只是有些肚子疼。”
孟婕妤疑惑地问道,“摔了不管见没见红都是大事,妹妹为何没有请太医?”
范才人不知所措地看向僖嫔。这也是她得罪不起的高位。
僖嫔也紧张万分地盯着范才人,心悬到嗓子眼里。担心范才人把刚才的话都露出来,牵连到自己。
谁知范才人很识相,在她使了个眼色之后,谦卑地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是臣妾一时糊涂。派婢子去请,婢子没有请到,臣妾就没有坚持。要怪只能怪臣妾人微言轻。”
僖嫔对范才人使的眼色,自然没有逃过孟昭的眼睛。
她已经知道大前天晚上,范才人派人去敲过叶苏华的门,想要请太医。
孟昭看向僖嫔,“范才人,你那晚是派人去请僖嫔娘娘召太医么?”
范才人犹豫了半天没有说话,泪水噗噗地往下落,一咬牙,摇头说道,
“娘娘不要怪僖嫔姐姐,跟僖嫔姐姐没关系。是臣妾不该不听贤妃娘娘劝告,非要去湖边,才会滑倒闯下祸事。何况那天已经很晚,各宫早就下了钥。”
孟昭:“有没有关系,自有皇上论断。皇上派我来就是想了解事情的整个过程。”
“谢皇上和娘娘的关心。”
孟昭又问;“谨妹妹,你觉得是谁在你的鸡汤里下了药?”
范才人摇摇头,略显几分失落地说:“甄姐姐一直待我很好。以前住延禧宫里,就时常给臣妾在小厨房做好吃的。臣妾相信甄姐姐是清白的。”
孟昭叹了口气,“范才人果然跟封号一样,就是心善。本宫方才去过宫正司。你的婢女萱萱招供了。”
僖嫔惊讶万分,脱口而出,“你是说她的婢女招出来了甄婕妤?”
范才人摇摇头,十分坚决地说道,“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