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池走过,陈宁留下单汇报工作。
天香楼因为是第一案发现场,被刑部查封关停,接受调查。
茶楼酒肆的舆论引导为新帝严厉打击贪官污吏一类的反腐新闻、太医院梁太医的中老年特效药的花边新闻、前花魁与新花魁对比的娱乐新闻、新上市话本子等。
把天香楼孟青杀人案刻意压了下去。
同时散布小道消息,孟青杀人案有内情。一种说法是有人陷害孟相,栽赃嫁祸;一种说法是孟相家的嫡庶之争,庶子杀人栽赃嫡子;一种说法是你情我愿玩窒息类py出了意外;一种说法是孟青休了的爱妾因嫉妒而杀死了新欢。
对叶竹卿的科举舞弊案,则放任不管。
主打一个任舆论自由发酵,让真相浮出水面。最好能让书生们义愤填膺,最好互相检举揭发,公车上书。
为了配合大理寺那边的调查,李北辰让陈宁找到普通家庭出身的考生,再通过他召集一帮人,去大理寺前面请愿,要求彻查今年参加科举考试有高官背景考生的考卷。
大理寺那边就可顺势对这些有背景的考生进行分开审讯。总能从中找出一两个肚子里没文化心理素质又差的草包作为突破口。
等所有人都走了,六王爷才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李北辰喝了口茶,抬眸问道,“你怎么来了?”
“不欢迎?”六王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让你失望了。我跑去大理寺和刑部。人家例行问了话,就让我走人了。说是有人证明,当时她公开纠缠我,我不乐意。而且还有能证明案发我不在场的目击证人。”
“这不是好事吗?人本来就不是你杀的。”李北辰笑了笑。
老六这下生气了,阴阳怪气的,“昨天不是说要演兄弟不和嘛。那不得把案情安排得成我杀了人,然后皇上你把我废黜贬为平民才叫分道扬镳。”
“得顺势而为啊,”李北辰挑了挑眉,压低声音说,“你不是想早点去就藩吗?这个机会不是正好吗?”
“你怕是因为谢家最近主动给鞑子挑事替皇后报仇,对北境不放心,才喊我动身的吧?”老六懒洋洋地瞟了李北辰一眼。
“老六,看破不说破。”李北辰笑着说道,“你准备等母后过万四十岁寿辰后再走,还是尽快走?”
六王爷一向孝顺,他这几天一直在犹豫,母后的寿辰就在这个月十五,不如等个十几天再走。
但他知道谢家最近总在找借口主动挑事,为谢可薇报仇。与鞑靼间的大战和谢家反叛一触即发。
事出紧急,只能早做准备,做最坏的打算。
云熙之死,让李北弘彻底明了心中无法自拔的爱意,厌倦了京城的尔虞我诈,对外面的海阔天空产生了热切的渴望。
他迫切地想离开京城,离开皇兄,离开有江月白的地方。
他感觉自己已经为她着了魔。
每一日都在思念着她,脑海里总不由自主地想起她的一颦一笑。
那里救人落水时的清水出芙蓉,
在房间里拒绝他时的决绝冷酷,
以命救太后吐血晕倒时的勇敢脆弱,
代表皇上身着华服出席魏王婚礼的华贵大气……
看到什么都会想到她,都想跟她分享。而这种思念一日比一日更强烈。
昨日午膳时见到江月白,他才惊觉,这些日子到底有多想她。
从窗户那里见到她开始,就想能看到她,靠近她,待在她身边,跟她多说几句话……
哪怕只是远远地望着,只要在她身边就好。
哪怕她满心满眼的只有皇兄,根本没有自己半分影子。
他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避免失态。
离开皇宫后,“皎皎”,这二字在他心中已念了千遍万遍,生出无限柔情。
每念一次,心动就增添一分,思念就愈发浓烈一分。
他控制不住地想她,即使夜里特意在沈石溪上折腾到筋疲力尽,却依然无法入睡。那个名字,在心口,在嘴边,呼之欲出,一不留神,就会蹦出来。
他感觉自己迟早要疯了!
他害怕再待下去,有一天会失控,不顾一切去找她!
还是离开这里,祝福她和皇兄吧。
六王爷想到这里,心如刀绞,眼中有些湿润,终于下定决心,走出这一步。
离开京城,到边境去,到战场上去。
“皇兄,就三日后出发,早做打算。”说完,他释然中感到十分疲惫。
尽管这个回答在意料之中,但李北辰依然十分感动,郑重地点点头,“好。你去母后那边说一声。她恐怕会伤心。”
“好,”六王爷低声答道,“大哥,京城里危机重重,你也保重,替我照顾好母后,在母后面前尽孝。”
李北辰注视着弟弟的眼睛,眼眶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