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这是贤雅常在让奴婢转交给您的。说是皇上的字画。”
太后愣了一下,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这江常在真是个聪明又识时务的人儿。难怪两个儿子都喜欢。
太后朝着正厅中间最醒目的地方指了指,“把你哥的字画挂上,就挂那儿。”
“来啰~母后大人,包您满意~”
小六笑嘻嘻地打开红木的木匣,漫不经心地说道,“一副破字画用这么贵重的盒子装着,这盒子不比字画贵多了?”
“小六,你又贫嘴。不许胡言乱语。”太后轻斥了一声,望着展开的字画,意有所指地问道,“这幅皇上的字画,你怕是见过。可有印象?”
“没呢。”老六假装着认真欣赏大哥的字画。
他在江月白的房间里见过,但打死不会承认。
“那你可得好好看看。把你哥的这首诗背熟了。哀家可是听说,连他们桃蕊宫里的奴才都会背皇上的诗。”
听到母后的话,李北弘瞬间石化。
“那是他们主子喜欢。我可是皇上的亲弟弟,没这个必要吧。”李北弘拍了拍手,很满意地打量着挂好的字画。
他们是为了拍马屁,我这个亲弟弟,还需要拍马屁吗?
那个谁......你自己卷就卷吧,别连累本王。
我真的会谢。
太后把江月白赠送的小册子放桌子上,示意六王爷挂好了字幅,就坐下来,陪她聊聊天。
隔着茶几,大宫女为六王爷端上一杯新进的清茶。
“既然不想背这首,那就背《论语》。对了,老六你最近功课如何?有没有在书院好好念书?”
十六年都没有鸡过娃的母后这是开始鸡娃了吗?
聊啥别聊学习行吗?
六王爷接过茶杯,尝了一口,笑嘻嘻地说道:
“好茶,母后这儿的东西,都是宝贝。母后怎么见面就老问儿臣学习?母后又不是不知道,儿臣最怕您问学习了。儿臣都十六岁了,马上都要当大将军了,怕还是不要再问了吧?”
太后目光温和地注视着小儿子,
“人不学不知义。做人最重要的是要保持乐观向上的心态,活到老,学到老。多读些圣贤书,自然会多懂些做人的道理。这是你皇帝哥哥写的诗,字太小。你给哀家念念。”
说着太后手指在《偶思集》封面上扣了扣,“念!”
六王爷目不斜视,摇头,“不念。”
念了,下一步肯定就要背。鸡娃母亲的惯用手段,不上当。
“江月白写的。念不念?”太后眉头一挑。
“那就勉为其难看看,学习学习。”六王爷“勉强地”双手捧起册子,随便翻着,很自然地略过了皇上题词的扉页。
心里顿时咯噔一下,捂着胸口,哀嚎着,“母后~这真是要了儿臣的命啊!”
他叹了口气,开始胡扯,“桃蕊宫建在镜湖旁,绿树红花鸭双双......”
“老六,你这是干嘛呢?”太后停住了摆弄佛珠的手。
“啊......没什么,就是哥哥的诗写得很好,让我诗兴大发。”六王爷忽然话音一转,凌然正色道,“大哥威武啊,像我就根本写不出来大哥这么好的诗。甘拜下风!”
“你这孩子。”太后笑着摇头,“一肚子坏主意。”
一行行娟秀小字写成的小诗印入眼帘,极为赏心悦目,好奇地问道,“真是她抄的?”
“是。”
六王爷开始故意很夸张地摇头晃脑地读起来,“七八巡盏见浮沉,三两对答问初心。从来鹄雀同舟济,相逢一见是故人。”
念完了,再补充一句,“酸不拉几的。”
再补充一句,“破诗。”
太后面露不悦之色,“那你便七步成诗,给哀家念一首。”
六王爷本想说“念就念,我肯定比他写得好”,但被江月白清秀的小楷所折服,“儿臣念不出,不如把这两册送给儿臣学习吧!”
“哀家有个条件,”太后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你安心拜堂成亲,莫要再折腾幺蛾子,哀家便送给你。”
六王爷立刻飞速地翻了翻,合上书册,摩梭着精致的淡蓝色封面,沉吟片刻,点点头,“成。”
“那便一言为定。”
江月白一定没想到,一人开卷,卷起了千层浪,全宫的人都没法闲着。
皇上的亲弟弟都被卷了进去。
六王爷的内心os:你长得好看你有理,但我就是不想背诗啊!反正又不用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背了也没有什么意义。
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声高昂的“皇上驾到~”
皇上笑着走进来,面色明亮,似有喜事,“儿臣来给母后请安。你这个老六,哥哥让你去见了,总该死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