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差点流哈喇子,胡应嘉立刻晃了晃头清醒一下。
原本今日只想辩经的,没想到真的是抓奸抓双,胡应嘉先吩咐一下一个师爷赶紧去通传命令,把涉案的商户抓到大学堂来以儆效尤。
既然高翰文如此斯文败类,那就别怪胡应嘉雷霆手段了。
先前就布置了朱七按图索骥,直接把涉事的商户抓捕控制起来。这会儿也该收网押到这里来当面对质了。
一会儿就看高翰文如何脱身了。
胡应嘉这一瞬间,想到了圣人教诲,想到了恩师徐阁老的栽培,想到了皇恩浩荡,想到了天下黎民。
胡应嘉清了清嗓子,大喝一声,:“高翰文,光天化日,你在学堂内干什么呢?”
胡应嘉这一嗓子,倒把柳如烟给吓到了。能这样跟浙江土皇帝高老师说话的,那必然不好惹。怕惹出事端,柳如烟第一时间就告罪离开了。真的溜得如烟。
直到柳如烟下台走了,高翰文才反应过来下面的人是谁。
“原来是胡御史当面。今日本官才讲完新学礼节,竟然没能给胡御史接风洗尘,胡御史这会儿可有空,我们一起吃个晚饭?”
高翰文不慌不忙地问到。
“高翰文,你以为本官会与你同流合污。本官奉旨提调叫魂巫师一案,察查个中缘由,发现其叫魂巫术均来自你指导的话本,抓获的人员也指向你们浙江的作坊。今日更是见你白日当众淫虐女学生。”
“似你这等畜生也配与我等同朝为官,同殿为臣。还想请客贿赂,我呸。”
胡应嘉一副一正言辞地呵斥到。本来还想着给高翰文这个改稻为桑的功臣留点脸面,现在看来是完全没必要了。
高翰文被胡应嘉这个变脸搞得有些下不来台。
来自清流的诘问,高翰文是有心理准备的。但如此来了就梭哈的,也是完全没想到。本以为胡应嘉会走先礼后兵的路数。没想到一来就是用尽全力。
高翰文是真的一点也没通知商会等做什么准备,虽然对于清流要来找事,上下都心知肚明。
“胡御史是带了王命旗牌的吧,也想在杭州重复一遍淮安的手段?”既然对方要摊牌,高翰文也就干脆直来直去了。
“怎么,到现在知道怕了?”胡应嘉有些得意地来到讲台之上,看着对面只留下高翰文一个人。
“已经开始抓人了吗?”高翰文继续问道。
“很快,你就会看到的。本官会把这些罪人都押到你这个学堂来明正典刑。要让天下人知道,你们新学就是如此下场。”
“虽是钦案,但本官同时恬为按察使,旁听之权总是有的吧?”高翰文还是很冷静地问道。
“那要看最后这幕后黑手是不是就是高大人你了,如果是只能让锦衣卫请你回京城交旨了。”
胡应嘉一副胜券在握地说道。
高翰文看着现在学堂还在有条不紊地教学,只是门外,一长串锦衣卫与巡检司的兵丁涌了进来。很显然,锦衣卫已经接管了杭州地方巡检司的兵力,怕是很快浙江都司的人也会到了,还有边上操练的幼军。
研究院这边高翰文的几大弟子、话本培训班以及徐有知已经急得团团转了。只是锦衣卫第一步就封锁了研究院与话本培训班大院,所有的稿纸都被拿去核对证据了。
高翰文一个人在讲台上,看着操场的兵丁越来越多,看着教学楼的师生也纷纷被押出来登记汇报。
紧接着一些商户也被押了过来,光是第一批就有一百多人。跪在操场上,满满当当,口中不住地喊着冤枉。
整个杭州可能都还没反应过来,朝廷这会儿来真的,哪怕浙江一省之地已经贡献了接近国库三分一的税赋。胡应嘉一开始计划的先礼后兵反而起到了麻痹杭州人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