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黟出医术,邢岳森负责出钱,这便是还没看病之前就说好的。如今许黟把药方开了,该叮嘱的也叮嘱了,终于到邢岳森兑现承诺的时候。
他今日出门是约好友来逛城隍庙集市,带出来的钱还没有花出一文。
这会,他取出一块成色不错,足有三两的银块递到老汉的眼前。
邢岳森:“这钱应该够老伯的买药钱,若是后面不够,还可以去西街的邢家报上我的名字。”
“这……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拿刑官人的钱。”老汉惶恐,拘束地惭愧道,“先前要不是许大夫出手相救,老朽的命恐怕就要折在这儿,怎么还能厚着脸皮要您的钱。”
一旁的老妪重重点头,那凶险的处境还历历在目,她怎么都不会忘记,在无望的时候,有个大夫愿意伸出手搭救他们。
要是还如此不知羞地拿钱,那他们可白活这几十年了。
老妪想到这里,小心地拽了一下老汉的袖口,说道:“是我们该给许大夫诊金才是。”
老汉回过神:“对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
他急忙地就要起来,翻出他贴身藏在内里的钱袋,一边生怕许黟等急了生气,急急地又说,“许大夫您稍等一会,我这就拿钱给您。”
许黟看不过去,抬手拦住他:“不用的老伯,你的诊金有人出了。”
“啊?是、是谁呀?”老汉有些愕然。
许黟指了指旁边的邢岳森,笑着说:“他呀,他刚才就说了,只要信我,诊金和医药钱都由他出,那我自然是要找他拿钱。”
邢岳森心领神会,理因如此。大丈夫言之有信,他都说出口了,怎么能只说不做。
不用许黟眼神示意,他拿出一块成色不错但更小一些的银饼递给许黟。
许黟从容接过,指腹微微搓着银饼,这银饼表面不算光滑,有些凹凸的小点,拿在手里有一两多重。
一出手就以银子来计,邢岳森不愧是商籍子弟。
许黟心里轻叹,他以前过的也是这种潇洒日子,不用为钱财操心,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后面,老伯再如何推搡着不要,这银块还是留了下来。无它,邢岳森说拿出手的银子就不会再收回去,要是老汉不愿意拿,就丢给丐儿。
许黟心里偷偷竖起大拇指。
旁边的鑫盛沅不甘示弱,他二话不说,也拿出来银块塞到老汉怀里,用的是同样的说辞。
许黟:“……”现学现用,年轻人的脑子就是灵活。
……
三人别过老汉和老妪,回到许黟的小摊,摊上的消食丸还在,这时,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围了上来。
不多一会,许黟的摊位就围着四五个人。
“小大夫高义,在那样急险的情况下都愿意出手救人,可谓是赤子之心,功德无量。”
“在下实在佩服,不知小大夫是哪家医馆的?”
“我近来胸闷口燥,不知小大夫可愿意为我诊脉一二?”
许黟对上他们关注的视线,并不胆怯,而是一一道来。
他如今还没有打出名声,今日纯粹是为了救人,不过要是能把救人一事传出去,那也是好的。
省得他当游方郎中,别人看他年纪轻,不信他真的会治病。
再说到那个胸闷口燥的人,许黟给他问诊之后,发现只是小问题,喝一两服解燥解热的降火汤就好。
那人怕自己记不住,还让许黟把降火汤写下来。
许黟无法,借用了鑫盛沅带在身上的笔和纸,写下赤小豆、薏仁、蒲公英叶等。
拿到方子,他感谢地说了好些话,又觉得自己没诚意,看到许黟摊子上卖的消食丸,挠挠头地问这消食丸是吃什么的,如何卖。
其他人也注意到了。
纷纷问许黟这是治什么的,他们可不可以买。
许黟挑了挑眉:“这是陈氏消食丸,主治积食……一包里面有五颗,每次只需服用一颗便可。价格是一包十五文,不议价。”
一包十五文……
这是大多数都能接受,且还觉得便宜的,毕竟在医馆里开一服消食汤,也差不多是这个价。
很快,就有人开口喊:“我要一包。”
“我要五包。”另一个人见状,生怕别人抢了去,掏出一串钱,数了数铜子解开绳索就要给许黟。
随着这两人开口,那位胸闷口燥哥担心没他的份,也要了五包消食丸。
隔壁的摊主闻见,也好奇地凑了过来,听到许黟说一包消食丸才十五文,都是见识过许黟本事的,没有犹豫地买了一包。
一口气销出去二十多包消食丸,是许黟没想到的场景。
他今天来摆摊,还是第一次尝试,要是觉得可行,他明天还过来。
现在看来,救人真的救对了。果然,爱行善的人,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