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界关那边,有诗词锦绣的书生,有高冠博带的道士,有拈花而笑的佛陀。有那剑修,出剑最是痛快,有那武夫,双拳锤杀无数妖族。在界关那边,什么人都有,唯独没有我等魔道武夫,这太不像话了。”
离黄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有感慨,有唏嘘,更多是失望。
三教祖庭之所以对着南域魔道穷追猛打,不仅仅是因为南域魔道武夫行事歹毒,道德败坏。
那一座界关矗立一千年,引来无数人族修士前赴后继,痛快出拳,痛快出剑,死于边野,埋骨他乡。
而南域离那一座界关最近,却极少有人前往那一座界关,与妖族厮杀,为九州天下,为人族,尽绵薄之力,这才是南域魔道武夫真正被人诟病的地方。
三教修士也好,剑修武夫也罢,先是人族,然后才有百家之分。而南域魔道武夫也是人族,并且离那一座界关最近,怎么能没有人死在界关呢?
离黄泉先是抬头南望,而后目光灼灼,扫过满殿魔道武夫,一股战意油然而生。
“诸位,可愿随我走一趟界关,与妖族痛快厮杀一场?”
一时之间,大殿中的气氛陡然凝滞起来,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那些魔道枭雄目光对视,面面相觑,面容苦涩。
南域魔道,就那么一点微薄底蕴,在那一场天下降魔的厮杀中,已经消耗了大半,谁还有底气跟着离黄泉走一趟界关呢?
妖族,那是比三教祖庭更加恐怖、强横的存在。
都说魔道武夫见利而忘义,可见死而避身求生,才是魔道武夫的本性。
就在这时,薛笑狂起身呼应离黄泉。
“要想堂堂正正的活,就得做堂堂正正的事,你想挺起胸膛做人,就得先让他人看的你的脊梁。”
薛笑狂摇头说道:“我魔道武夫不该是蝇营狗苟的鼠辈,人人喊打。那就走一趟界关,与妖族厮杀一场,教世人知道,我魔道武夫也有风骨。”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三教修士、剑修武夫能做的事情,我魔道武夫也要做,而且要做的更好。”
第九知,这位女子十境巨头最为霸道,巾帼不让须眉,让人刮目相看。
青衫客笑道:“诸位都有一肚子坏水,一身歹毒手段,也都别藏着掖着,尽数拿出来,尽管用在妖族身上,不怕三教祖庭说三道四。”
四位十境巨头都已变明态度,那些九境巅峰大修士都不敢吱声,其他人哪里敢有二话?
“既然诸位都不说话,那我就当诸位默许此事。”
南域魔道臭名昭着,此非一日之事,于人心处根深蒂固。
离黄泉想要重开魔道,不仅要为魔道立下规矩,肃正风气,还得让所有人知晓,此魔道非彼魔道。
而这一场近在眼前的两族大战中,魔道武夫视死如归,舍命厮杀,无疑是最好的方式,可以让三教祖庭、乃至于整个九州天下,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认可魔道武夫。
得人心处,即是魔道之所。
在界关那边,魔道武夫出力几何、杀妖多寡,关乎魔道武夫在九州天下立足之地大小,所以离黄泉尤为重视,行事也尽显霸道。
一座宗门,无论大小,都只能留下三五十修士守护山门,其余修士尽数赶赴界关,而在这一场两族大战前后,整个南域、南域修士之间,都要禁止厮杀。
在此期间,敢有阴奉阳违者,先杀其人,再灭其宗,断其香火,绝其传承,律法如天,不赦不恕。
…………
红叶秋山。
陆玄楼召来魔殿强者,一边煮茶,一边说事。
春娘娘、不死道人,这是魔殿的两根定海神针。
浮屠,是魔殿毫无疑问的中流砥柱。在九境巅峰以下修中,不算陆玄楼这个妖孽,浮屠称声无敌,也不算过分。
景淼,魔佛悲苦,这算是魔殿的后起之秀,虽然境界一般,但杀力还算说得过去,胜在未来可期。
除此之外,还有数位随春娘娘转投魔殿的合欢宗九境武夫,杀力参差不齐,陆玄楼虽然见过,却也记不得姓名。
而今的魔殿兵强马壮,早以不似当初,且是蒸蒸日上,大有盼头。
“此番界关之行,虽有黄泉宗、买卖楼挑头,但各宗修士如何杀妖,却是各行其事。”
陆玄楼为众人添茶,随即说道:“本座要凝炼剑气,修一部魔道律令,也有一些私事,恐怕要耽搁许多功夫,不能随诸位一同前往界关,所以有些事情,需要交待诸位一二。”
“界关厮杀一起,魔殿诸事,皆由浮屠决断,魔殿修士,无论强者,悉数听从调遣。”
浮屠是大魏王侯,在疆场纵横捭阖的本事,远远胜过与人捉对厮杀的本事。
战事,即是兵家之事。这种事,陆玄楼不敢指望春娘娘,还得是浮屠,才能让他放心。
“与黄泉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