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的权衡利弊后,灰风掉转炮口,将绝大部分火力用来集中打击飞速靠近空间站的兽人掠袭艇。
这样做的代价是求知者无力对抗远处战舰的舰炮齐射,汹涌的能量流野蛮砸在覆盖空间站表面的虚空盾上,荡漾起一阵又一阵的水波。
好处则是,第一批试图近身跳帮的兽人掠袭艇在求知者号的集火打击下无一幸存。
以虚空盾承受一轮猛烈的舰炮齐射为代价,灰风消灭掉了自身被跳帮的可能性,它有这样做的底气,因为求知者号的盾不止一层。
除了覆盖整个空间站的大型虚空盾外,安装在求知者框架上的每个舰船模块也都拥有各自独立的小型虚空盾。即使大型护盾最终因打击而超载失效,空间站也还有第二层甲可以用来顶住火力。
“元帅的命令是务必赶在虫群到来前登陆战斗月亮……”
灰风深吸一口气,银白的长发顺着脸颊垂落在桌面上:
“要抓紧时间呢。”
顶着猛烈的炮火,求知者继续全速穿越战况惨烈的外轨道战场,帝国的朝圣者们仍在无边无际的绿潮中用生命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跳帮,穿戴着近乎于无的简陋防护在太空中与兽人搏命。
一般意义上的跳帮,起源于人类的母星神圣泰拉。
那是比远古更加久远的亘古之前,大航海时代的海盗会用绳索和钩爪咬住过往商船,接着通过爬走绳索,或是从桅杆上拉一条绳子荡过去的方式,带着火器和刀剑直接跳上对方甲板,对其进行武装劫掠。
这样的进攻方式就被称为“跳帮”。
在人类开拓星海、殖民银河,科技高度发达的黄金时代,跳帮这一野蛮的战法曾一度被搁置。
而在经历铁人叛乱、智械危机爆发后,科技与文明形态都迎来大幅度倒退、不再信任任何人工智能的人类,居然又将跳帮这种古老的战法给捡了起来。
无非是跳帮的海变成了无垠星海,船变成了星际飞船,拿着刀剑的海盗变成了两心三肺的阿斯塔特。
gw觉得这真是太cooooool了。
不过说到底,跳帮到敌人船上贴脸干架这种事,即使对于把自己武装成罐头的星际战士来说依然异常危险,更不要说没穿动力甲的普通士兵。
运气好的能在自己被消灭前消灭掉船上的所有兽人,然后这艘船上的waaagh!!!立场就会因此消失,随后变成太空垃圾,让幸存的人类士兵带着荣耀葬身太空。
运气差的会在船上遇到全副武装的兽人老大,在压倒性的火力面前毫无意义地送掉整支小队的生命,没能给神皇陛下做出任何贡献就屈辱地死去。
总的来说,不管运气是好是差,对于普通人类士兵来说,跳帮就等于死亡。
灰风不是很理解这种行为,这违反了智慧生物以生存为第一优先级的铁律。
而在战场的另一端,装备精良的殉道者舰队浩浩荡荡停泊在法雅上空,冷眼旁观着朝圣者们舍生忘死的战斗,没有丝毫出手相助的意思。
只有当少数几艘兽人快艇幸运地冲破火力网、试图登陆法雅时,他们才会开火将快艇击毁。
除此之外就再没做过什么。
除了大量的海军攻击舰之外,忏悔之火号战列舰的侧舷还停泊着许多姿态各异的打击巡洋舰。这是星际战士专用的战斗舰船,它们各自属于不同的战团,船体上除了人类的骷髅头标志之外便是不同的战团旗帜。
对于船上整装待发的星际战士们来说,袖手在战场之外,对用生命与兽人厮杀搏斗的帝国将士视而不见……这是何等的耻辱。
但他们有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
忏悔之火号战列舰上,殉道者军团的临时指挥官米拉克从灵能占卜阵列前转过身,身后是静可闻针的会议室。
会议室中央的圆桌旁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分别是:身披红袍的机械俢会技术贤者、穿着全甲的寂静修女导师、两鬓斑白的帝国海军上将、穿金戴银领袖点缀宝石的国教主教……
……以及这艘船上的首席导航者: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是一名十分美丽的女性,强大的灵能和深远的阅历使得她深邃的双眼如湖水般醉人,虽然这双眼睛是瞎的——导航者都是瞎子。
作为天生灵能者,阿列克谢幼时常被亚空间的噩梦所袭扰,但幸得帝皇之光照耀,对人类之主的虔诚信仰使得她能在亚空间的呓语中保持自我,不至于迷失堕落。
黄金王座的光芒灼瞎了她的双眼,却也让她的灵能视线能够穿过亚空间的波涛,隐约看到未来的模糊景象。
这种能在梦中窥探未来的灵能被国教宣称为帝皇的恩赐。多次通过预知梦预言到异形入侵、混沌袭扰,为帝国争取到许多宝贵战机的阿列克谢,也因此被封为“厄斯白涅斯的先知”、“活圣人”。
距今大约30年前,女先知再一次在梦中预见到了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