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里山坡下,影影绰绰,隐约有欢声笑语不时传来,几盏好似灯笼一样的光亮忽闪忽亮,灯光淡黄有些昏暗。 “咯咯咯,咯咯咯······” 一阵轻笑声过后,向缺和高老大同时听见一串清亮飘扬的歌声若隐若现。 “咿咿咿咿,呀呀呀呀,啊哈”那清亮的声音在吊嗓子,林中忽然寂静了下后,歌声徐徐。 “往生不重来背影常在,害了相思惹尘埃,谁等回来······” “夜雨恶秋灯开,照亮空空舞台,谁都不爱爱等待······” “想来就回来该来的都不来,相爱就有爱,该爱的都不爱” 那女声抑扬顿挫的唱了一段后,嗓音忽然提高起来:“绿水青山枉自多,千村薜荔人遗矢,万户萧瑟鬼唱歌,春风杨柳万千条,有情人皆不过奈何桥” 前半段歌声过后,后半段忽然响起了一串京剧的曲调,大青衣,调子高亢蜿蜒响亮,透彻夜空传出林中。 “唰”高老大额头冷汗直冒,唰唰往下掉,腿肚子都抽筋了人“噗通”一声就坐在了雪地上,高老大媳妇走到他身后拎着高老大的脖领子就给他扯了出去:“滚一边呆着去,碍事,还有你们几个小的也是,礼远点” “嗖嗖嗖”十几只黄皮子十分听话的蹿了出去,居然还围着高老大跟他挤成了一团。 向缺讶然的问道:“这什么玩意,这么罗乱呢?” 听前半段的歌声感觉比较通俗,但后半段直接跳到大青衣的曲调上了,这个转折太突然! 高老大媳妇指了指前面,两人尽量放慢脚步,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几分钟之后,一棵树后面两人站着没动看着前方的一片空地。 一个穿着花哨衣裳的女子穿着一身大红袍,长袖善舞,正独自一人甩着长袖在那翩翩起舞,披着长发背对着向缺他们。 这女子旁边,几个穿着小生衣服的男子手里提着灯笼缓缓围着她转来转去,踮着脚,走路的时候身子前倾一顿一顿的,就像是手里拿着的那盏灯笼太沉,压的他们不得不朝前探着身子。 一圈小生围着大青衣! “红雨随心翻作浪,青山着意化为桥,你这负心郎儿在那远山笑却不迎我上花轿······”清亮的曲调再次响起。 “唰”这时,那大青衣忽然转身用长袖捂着小嘴再次发出“咯咯咯,咯咯咯”的笑声,向缺眯着眼睛看去顿时一愣。 大青衣的脸上不施粉黛,只有两腮抹着腮红,非常的红,和她身上穿的那身大红袍相映衬下看的人心里有点直发哆嗦。 向缺眼神向下瞄了瞄,眼睛直勾勾的。 青衣的胸前有个洞,洞里一颗鲜红的心脏凭空跳动着,你虽然听不见那心跳但脑子里却不禁会传出阵阵“咚,咚,咚”的感觉。 腮红,配着一身大红袍再加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看的向缺都有点心头发颤脑袋发麻了。 一曲作罢,大青衣挥了挥袖子,那一圈小生提着灯笼散去,并排站在两旁,两排小生中间有一个纸糊的花轿子,四个穿着黑衣身上印着大红喜字的纸人站在轿子两侧。 那大青衣施施然的走到轿子前,忽然一个纸人居然动了,伸出僵硬的胳膊拉开了轿帘,轻易挥手一招一个红色的盖头凭空出现,然后罩在了她的脑袋上。 这时,纸糊的轿子旁边剩余那三个纸人瞬间全都活了起来,缓缓的弯下腰扛起了轿子。 两边的小生提着发黄而又昏暗的灯笼率先走在了前头,踮着脚探着身子,领着花轿穿梭在了林中。 向缺刚要迈步,黄三爷拉了他一把说道:“不用跟着了,他们转悠一圈就会再回来的” 向缺舔了舔有点发干的嘴唇,说道:“纸人?” 黄三爷嗯了一声:“扎的纸人,这些全都是” 大青衣,小生,还有轿夫和花轿,刚才上演的那一幕,这些全都是纸人,纸糊的人。 白事店也就是殡葬店里,都有纸扎的东西,从纸人到纸轿子还有纸糊的房子,近年来还有纸糊的别墅和车子,反正只要你能想到的人用的日常物品,都有纸糊的。 扎的纸人都是殉葬用的,祭奠家人的时候一把火烧了,希望阴间的家人能够接到,越是富有自然烧的东西就越奢侈。 “一年多了,这一幕天天都上演,每天都是他们,唱的也是同一出戏走的也是同样的路,天黑就来天亮就散”黄老太爷唏嘘而又懊恼的说道:“这一块地方本来是我们黄大仙的,但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就把我们给赶走了,为此当初发生了争执,死了我们不少个小崽子,小伙子我答应你了,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让我们把老窝给夺回来就行” 向缺没吭声,看着远处林中穿梭的轿子和小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