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渊安心地享受着妻子和儿子的照顾,饭碗里的菜都堆得冒尖,他眉头也没皱一下,兀自吃得欢快。
一路从越地飞奔回皇陵,走小道避着人,热食都吃不上,一路吃的都是干饼冷食。好不容易回到行宫,宫里还派了人来。装病,样子要做,喝了好几天的药汁,喝得他嘴里都是苦的。
“好吃。”赵广渊不吝夸赞着,离了夏儿,他最想念夏儿这一手好茶饭。
这才是家的味道。
不自觉就吃撑了。
主要是夏儿和长至一脸的心疼样,说他又瘦了,拼命让他多吃。“生怕赶不上京城来人,一路打马飞奔,吃东西都未下马。”可不就瘦了吗。
好在过来前刮了胡子,不然夏儿和长至指不定还要如何心疼。
“啊?爹一路打马回来的?”吃东西都在马上?
可把长至心疼坏了。催着娘再去做一些好吃的,听爹说吃撑了才做罢。“那娘一会就下单,让快递送些好吃的食材来。”忙不迭地吩咐。
拉着赵广渊坐在沙发上,让他靠着,又是捶肩又是捏脚,心疼坏了。
赵广渊微眯着眼,看妻儿为他忙碌,心里只觉一阵快意。人活一世,有妻子暖被窝,儿女承欢膝下,有一屋可遮风雨,足矣。
与妻儿说着这些日子的遭遇,连日的算计奔波再谈起,已是淡淡,眼里只有妻儿,别的不过是云烟一场,随风消散。
夜里,赵广渊如久旱逢甘霖,每一次的抵死缱蜷如诉如泣,似梦似幻,温润了他的心田。荒芜日久的心田上,一夜之间长满了绿芽,柔柔的软软的香香的。
“不回越地了吗?”林照夏窝在他怀里,问他。
“不回了,估计宫里要让我回京。”
“回京?”林照夏略略精神些,“那位肯让你回京了?”
赵广渊嗤笑一声,嘴角讥讽,“估计在心里琢磨我这般行事的目的呢。皇陵到底远了些,不如放到眼皮底下盯着。”
林照夏感受着他情绪的波动,轻轻抚了抚他的心窝,“回京也好,你都守了十年陵了,还能有几个十年?三年前你不就想回京了吗。”
赵广渊轻轻握住林照夏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又用牙齿磨了磨。
“属狗的啊。”林照夏斥他,挣了挣,没挣开,只好随他去了。
赵广渊捏着她的手指在玩,“三年前回京的时机不如现在好。而且不只他想让我回京,估计秦王楚王那俩兄弟都恨不得我赶紧滚回京。”
那兄弟俩多疑,巴不得把水搅浑一些,好方便他们兄弟行事。
赵广渊准备成全他们。
“十年磨一剑,是挺久了。只是回了京,你怕是不方便行事吧?”
“无妨,十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一时半刻。”有人比他急。既然都想利用他,他也不会干看着就是。
见他有成算,林照夏也没多问,只问他受灾的情况……
“粮食这几年越地丰产,已留够五万精锐两年所需。捐的那些只是一小部分。至于别的高产粮,我只打算在岛上和庄子上种种,并不打算现在拿出来。”
一是没有名目,二是不想给别人做了嫁衣。
林照夏点头,他心里有数就好。“没人查那些护粮的青壮?就没一个人露口风的?”
“为夫做事你放心。都是精挑细选的,再说即便有人认出他们来,也只知他们过去在越地海上讨过食,还不许人家有家国大义,弃匪从良啊。”
那些人与他不打不相识,一半被他收拢,编入五万精锐中,一半还在海上讨食,但不会做打家劫舍,上岸滋扰百姓之事,甘认月岛主当了老大,那自然也是他的人。
忠心是不用怀疑的。
另一部分半路自发护粮的退伍老兵残兵,也都是投奔他的人,被他安排在各地庄子上,都是他的人。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护粮队,查是查不出来的。
他的粮,每一粒都来之不易,千里之遥送到沿州,沿路不让人护送如何行。被流民们抢了,倒白费了他一番功夫。
两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这边的事和大齐的事……
赵广渊很是享受这样的夜晚,和心爱的女人做着爱做的事,说着他只想与她分享的事,每一个只有她的夜,他都舍不得入眠。
林照夏累极,但还是与他说着两个店的收入情况,怕他在那边没有钱用。毕竟两地要养六万余兵马,还有军眷,每月支出不是小数。
“累了就睡。为夫不需你劳碌,银子现在为夫不缺,还富余的很。”
珍珠养出来了,还通过贩私海商贩到了外夷。玻璃作坊出的货物也供不应求,还有制作清洁用品的几个作坊,还有岛上的其余生意,现在账上每月的流水充盈,都不用他派人去找金矿了。
开挖动静太大,非明智之举,还会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也不出海了?”不是说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