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卸了力道,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明日你便出宫去吧。”
什么意思?
祝白芍一下揪住他的袖子,直直凝视他的双眼,“你要赶我走?”
裴蘅这次没有抽出衣袖,就连看着她的神色也格外平淡,道:“你不是想要回你的鹦鹉吗?明日,你和鹦鹉一起走。”
祝白芍有些挫败感,“你真赶我走?”
这次问的时候,她的语调便分外低落。
“你走了,本座身边也能安静些。”裴蘅慢慢抽回衣袖,“你太聒噪。”
丝滑柔腻的布料一点点被从指尖抽出,像是裴蘅这个人一样,都是握不住的流沙,似乎握得越紧,他逃得越快。
祝白芍定定看他一会儿,发现他眸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平静地像是一滩经年不动的死水。
反倒是自己情绪起伏太大,眼眶中泪水蓄积,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她心里叹了一口气。
看来她这颗小石子,没在他心中留下任何波澜……个鬼!
祝白芍才不信。
让她走也行,走之前她非得把裴蘅睡了不可。
于是她眼珠转了转,露出了一个笑容,但她面颊上泪痕犹在,眼中水光盈盈,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勉强。
裴蘅垂在袖中的指尖颤了颤。
他这人,满手血腥,本就不该与她过多纠缠的。
她的确让他有些心动,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断个一干二净。
他听见她哽咽道:“既然裴公不待见我,那我也不留在这里烦人了,明日我就离开。”
而他自己一点停顿也无,转身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