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大朝内部矛盾重重,伪帝忽必烈的皇位不稳!“翁甫判断道。
根据和翁甫联系的蒙古内奸提及了蒙鞑伪帝忽必烈内部情况,首先是阿里不哥久未臣服,消耗了忽必烈大量的力量,占用了太多的军力、物力和财力,其军马匮乏,已经是第三次从汉人世侯那里调用军马了!
听得殿上君臣好笑,蒙古人打仗,要从汉人那里调马调兵,可见其穷兵黩武的程度。
其内部矛盾重重,封地在东北地区的蒙古东部诸王,也不喜欢忽必烈的汉化政策,只是和西部诸王有仇,才暂时支持忽必烈。
但打断骨头连着筋,彼此争斗不烈,不下狠手,毕竟是同一个祖宗!
由于这么个情况,,忽必烈担心两边的蒙古军有勾结,只敢用汉军做前锋,才打败了阿里不哥的军队。
阿里不哥占据的哈拉和林,是汉军首先打进城去,这座蒙古最神圣的城池,结果遭遇了汉军惨烈的洗劫,汉军或有心或无意地对哈拉和林来了个烧杀抢掠,亵渎蒙古人的圣地,引发蒙古人的严重不爽!
听到这么一档子事,在武英殿听着翁甫叙说的汉人们脸色古怪。
一个蒙古人出身的皇帝,带着汉人军队洗劫了哈拉和林,就像孟之祥带着蒙古骑兵洗劫了临安府,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经此一役,在汉人们的帮助下,伪帝忽必烈的皇位坐稳了,但他建立的朝廷却没有彻底稳定。
忽必烈毕竟是蒙古诸王出身,他启用汉化官僚和汉人世侯,只是政治斗争的需要,一旦政治斗争获得胜利,忽必烈终究要兼顾蒙古的利益,遵循成吉思汗的祖宗之法。
他很明确的说过:“岂以我若汉高祖、宋太祖遽陟帝位者乎?”
此话被翁甫转述出来,“遽陟”两字有点难以理解,赵葵及时作了翻译:“伪帝的意思说他不是刘邦、赵匡胤这样的开国皇帝,他的帝位是有传承的。”
刘邦、赵匡胤先前都不是皇帝,白手起家,不象忽必烈他的祖父伯父兄长等都是皇帝。
既然是有传承的,那就要照顾诸王和旧贵族的利益,就像忽必烈说的:“不敢忘烈祖之规。”
这样的现实要求下,忽必烈确定了以蒙古人为达鲁花赤、汉人为总管、色目人同知,这是降低了汉人的军事地位,提高蒙古人在政权中的分量。
以蒙古人管军,色目人管财,汉人管政,但汉人政务亦经色目人审核,因此蒙古人为重,色目人次之,汉人最低的地位。
这么一来,那些为忽必烈打下皇位,手握兵权的汉人世侯岂会心甘情愿?
再有,忽必烈说要厚待儒生,可他又迟迟不肯开科取士,不能给汉地儒生稳定的上升通道。
说到这里,殿上诸人皆点头!
如孟之祥得国后次年即开恩科取进士,这就是给天下读书人以出路,建立上升通道,笼络和收买他们。
现在伪帝失了懦士之心,他还失了民心!
战争军需太多,伪帝对汉地盘剥甚重,他还使用色目人管财,更增加了民间的困苦,苦不堪言。
由于蒙古人自己是缺乏贸易传统的,所以会把王公们的银子交付给色目人经商,或者借给百姓谋取利息。1个单位的本钱,流通10年后的利息可以成指数增长,达到1024个单位。
负责的色目人要么自己转贷给他人,要么执行多方投资,甚至会假称遭到抢劫,让蒙古王公责罚该州县的百姓并索取赔偿。
有的色目商人将商品放到无人之地,自己躲在远处了望。只要有人触及物品,就栽赃对方盗窃,然后再趁机讹诈。
现在蒙古大朝国内财政由色目人阿合马管辖,他乃中亚费纳喀忒人(乌兹别克斯坦塔什干西南锡尔河右岸),阿合马初隶弘吉剌部按陈那颜,后作为媵臣随按陈女察必(元世祖顺圣皇后)入宫。
中统二年(1261年),为上都同知。次年,领中书左右部,兼诸路都转运使,掌握了财权的他的权势非常可观,极力盘剥民间以充军用,汉人世侯和汉人上层亦不可免税,令汉人严重不满,内奸与翁甫述说起来,十分愤怒!
这么一来,伪帝忽必烈得罪了天下人,相对于其它蒙鞑,他宽厚地对待汉民(起码不滥杀无辜),反而因为是蒙古皇帝,给他叠加了民族仇恨和阶级仇恨的双重buff。
孟之祥舒心地听着翁甫的述说,心忖两边讨好的事情哪有这么好做的,只怕是两头落空!
总而言之,忽必烈既不能和北魏孝文帝一样,用消除鲜卑民族属性变成汉人属性的方式,换取政权的实质性延续,也不能和成吉思汗一样,不在乎民族属性问题,用暴力的蒙古主义横扫世界。
伪帝忽必烈的朝廷,想来调和,他想打通蒙汉的内在联系,却卡在那道门槛上,再难以向前走一步。
这样的政权,自然很难得到各方势力的认可。
蒙古人觉得,忽必烈背离了成吉思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