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家军与张柔部两阵对圆,吕文信见张柔部队旌旗招展,人强马壮,气势很足,让他心中不安。
张柔是北朝最能打的汉人世侯,遇南朝军神二孟(孟珙、孟之祥)保持不败,其余汉人世侯,几乎都有在二孟手下吃瘪的经历。
他与吕家军交战,也保持了不败战迹,双方战平居多,但吕家军有败迹。
张柔与史天泽一样,都被蒙人称为“拔都”(英雄),忽必烈曾说过:“史徒以筹议,不如张氏百战之立功也。”
吕文信与张柔见面,两人手执马鞭,客客气气地抱拳打拱,互相致意。
打了这么多年的老对手,值得尊重。
张柔说道:“你大哥出事,可惜了,世间英雄又弱了一个,请节哀!”
吕文信默默地点点头,轻声道:“多谢!”
这多谢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张柔把吕师望放回来,这要承他的情的。
随即吕文信脸沉如水,问道:“张德刚(张柔的字),你这是要与皇帝作对,拦我军去路吗?”
张柔心中暗晒,这吕文信是给他下套哩。
要是张柔口出对皇帝的不逊之言,日后只怕难与皇帝见面,须知主辱臣死,吕文信必须死战,同时皇帝也不能放过张柔。
他打了个哈哈道:“见到老朋友,我心中高兴得很,想留你们在这里,大家多多亲近!”
吕文信冷笑一声道:“张德刚,你打什么主意我也清楚,就让我们手里见真章吧。”
张柔欣然道:“固所愿尔!”
两人各自拨马退回已阵,吕文信两万雄兵上前,张柔军轻退,现出了后面的坚固壁垒!
上层人物言笑兮兮,下层军人们打生打死。
吕文信军队呐喊着前冲,在指挥官吕师孟的率领下,扑向面前的深沟厚垒,他们用弓箭压制垒上敌人,用砂袋或者手推车推泥砂去填平壕沟,以简单自制的梯子登垒。
吕师孟,吕文信的儿子也,他紧张地道:“前进,前进!”
军人们手执兵器向前冲,与垒上的敌军激烈地交战,兵器响成一片,箭矢在空中飞掠而过,不时传来惨叫声,双方相持不下。
吕文信当然不会技止此耳,他派出儿子吕师张和骁将王安攻打敌军左右翼,不过张柔早有预见,设左右小寨挡住吕王两军去路,还得打。
见此情形,吕文信派出偏将汪新文率军二千继续绕到鞑军后面试探,汪新文正率军走着,遇到了张柔军大将吴调元,两人交手数合,吴调元一刀把汪新文的头给剁了下来,杀散其二千军。
接报后,吕文信微皱眉头,他下了血本,由大将欧阳进明率军一万,绕到鞑军后面,去抄鞑军尾巴。
欧阳进明善战,手下有八个军官也是人人打得,士兵训练有素,实力不可谓不强。
然而,该支部队的进展并不快,一直未能顺利包括鞑军,报告上说,鞑军派出了不少人在他去路前下寨,以强弩硬弓射住,隐见张柔的旗号,同时该部的侧后方出现了敌踪。
不仅如此,鞑军在吕文信军的左右翼和后方飘忽不定,威胁十足!
明摆着,张柔军的力量不如吕文信,可他有能力吃掉吕文信一部,这让吕文信产生顾忌,不得不持重起见,行军速度就快不起来,只能军队抱团,稳扎稳打,这么一来,他的行军速度就快不起来。
另一方面,吕师望不想退兵,又不能继续前进,只好原地驻扎待援。
可是左等右等不见援兵上来,三万军队外加二万民夫,这人吃马嚼的,很快就出现了后勤供应不足的问题。
吕师望召集诸吕包括叔叔吕文福,兄弟吕师夔、师龙、师山等会唔,商讨如何办?
他讲明现在的情形是军援上不来,军队已经开始控制伙食,士兵中间出现怨气。
而鞑子只以少许部队袭拢,无法找寻其军主力决战。
派去与吕文信、郭明亮联系的信使有去无回,显然都被截杀掉了。
为之奈何,大家商量一下!
诸吕的表情严肃,大家同坐一条船,右翼与后军的消失让他们深感震惊,因此大家不得不同舟共济。
吕文福一拍大腿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要立即突围。”
然而往哪突围,怎么个突围法,他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的侄儿们齐齐撇嘴,心忖以前叔叔他大哥在的时候,他不用动脑筋,现在嘛,要他话事,他就捉瞎了。
吕师望提出他的建议,说他与师中打前锋先行,其余人等后继,向吕文信靠拢。
然而吕师夔不同意,说他一直做先锋,怎能劳烦军长先行,还是我来吧。
大家都抢着先行,不是行头先死,而是容易被人断尾巴。
争执起来,可见吕师望的威望确实不行,他奈何不得吕师夔,难不成把自己的兄弟来个大义灭亲给喀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