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入孟之祥治下的官吏军人们人人加发百分之十工资,真不是虚假消息,而是实实在在地发钱,孟之祥还表示,这钱是以后都有,而不是一次性发给。
孟之祥有钱,发得起,他为了这次出兵,准备了许多年,一旦投入,全手压上,在所不惜。
他克扣下给朝廷的赋税为已用,给手下发钱。
他得到了四川、京湖和江南各地区大富翁的支持,助他上台。
当然!孟之祥不可能拿自己的钱投入那庞大的军费开支中,他发行公债,以公债充当军费,即公共债券,年利率暂定为百分之三。
以前说过,宋朝没有银行,有质库,即接收民众抵押物的典当行,付给民众钱,不消说,这里面黑得要命,大家除非迫不得已,否则谁都不会找质库。
质库也接受民众存钱,没有利息,民众还得付给他们保管费。
质库所从事的放贷业务往往是高利贷,通过二头吃,双向收费,利润极高。
后来孟之祥在四川开设了账局,相当于银行,接收民众存钱,支付利息为百分之二点五,其贷款利率完不及质库的利率高,其目的不全在,而是经济运转的需要,用来解决农工商三业以及建筑、矿山开发的资金。
现在他发行公债,由账局承销,他与妻妾们带头买。
新生事物,开始他还要搞摊派,之后买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大老板们包销了,就不愁销路了。
凭借着海量的资金,孟之祥以银弹开路,收买各地的官吏军人,乃至于民众,非常顺利地接受了川军所过之处的军政大权,兵不刃血。
不仅仅是钱的功劳,象京湖制置副使许功斌这类的大官肯定不在乎钱,更在意仕途。
他们主要是看到了大势已去,孟之祥一来拥有强大的力量,二来他不是造反耶,他还是大宋臣子,打的是伐鞑虏清君侧的冠冕堂皇的旗号(虽说临安府已经无君,更无君侧可清),大伙儿就心安理得地从了他。
于是贾似道就倒霉了,他失去了京湖地区的根基,回不去了。
同时,他试图以朝廷“相公”的身份号令江南诸军,没人拿他当一回事,两头皆不到岸就是他的窘境。
要知道,鞑子破临安府,把两府的诸相公给一锅端掉,唯有贾似道有知枢密院事、参知政事的“相公”身份出外,是为“使相”,名头最为响亮。
他年富力强,正是锐意进取的时候,想为国家分忧,挑起重任,因此他打出了“护国”的旗帜,在绍兴府建立了大本营,向各地诸侯发号施令,意欲整顿军队,图谋收复临安府。
朝廷还有另一位“使相”是赵葵,不过他年老体衰,只想守着建康府这一亩三分地,不想挑起大梁。
两浙路安抚副使高达自恃勇武敢战,根本瞧不起文臣出身的贾似道,公然讥笑他道:“巍巾者何能为哉!”
那些军头,如大将曹世雄、知隆庆府向士璧、沿江制置使史岩之等人遇事自作主张,并不向贾似道呈报,拒绝他的调遣。
他们之所以看不起贾似道,一来贾似道是外戚,凭裙带上位,贾似道是理宗皇帝宠妃贾贵妃的DD,贾贵妃为了他的上位而多次让理宗走后门提拨他,他方才得以上青云之路;二来贾似道自己不争气,本来有这么好的条件,他要是潜心修行,也有他的造化,但他得来容易,就不珍惜。
贾似道是一个纨绔子弟也,他自从受到理宗的召见与提拔后,生活更加放纵。临安城内游宴欢歌、纸醉金迷之所,常常出现贾似道的身影。这一点连理宗也知道。
一天晚上贾似道在西湖之上聚众取乐,理宗登高遥望西湖,见灯火辉煌,映亮天际,便对身边的侍从说:这必定是贾似道在湖上饮酒作乐。
第二天,派人去问,果然是贾似道。理宗“使京尹史岩之戒敕之。“
意思就是要临安知府(京师市长)史岩之去管管贾似道,史岩之哪敢管他,遂对皇帝奏报曰:“似道虽有少年气习,然其材可大用也。“
这是明贬实褒,理宗遂让贾似道出知澧州,让他培养资历,以利进一步的提拔。
如今关键时刻,史岩之对贾似道知根知底,哪有可能把沿江制置使辖下舰队交给这个浪荡子,把舰队送给孟之祥不好么?
须知小孟之前是史嵩之的铁杆马仔,史嵩之临下台前,把孟之祥推上了四川安抚制置使的高位,这是他被提拔的重要节点!
这一步很关键,过得去,你就是封疆大吏,轻易罢黜不得(如果朝廷随意处置你,则大官们人人自危,朝廷没那么傻)。过不去,你只是个被朝廷随意拿捏的武将,朝廷要调遣你,你没办法对抗的。
而史岩之则是史嵩之弟弟,一来经济上有紧密联系,二来史家有漂亮的庶女,嫁给孟之祥当了小妾,而孟之祥的某个儿子,也将迎娶史家嫡女过门为妻,史孟两家关系如此紧密。
两淮制置使吕文德则不想得罪贾似道,派了儿子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