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是虚惊一场,姚希得只是一时间的双脚气血失调,麻痹过后,行动自如。
他忧心忡忡,觉得孟之祥和他的儿子们都不是让朝廷省心的主儿。
宋朝以文制武,对于军人保持高度警惕,但还是保留了一些将门,北宋时期汉人最精锐的部队就是西军,他们和西夏人、番人(王韶开边)作战了数十年,出现了种家、刘家、郭家等将门,如鲁智深念叨的“老种经略相公”和“小种经略相公”就是种家的种谔和种师道。
这些将门持续掌军,人才辈出,以致于朝廷不得不倚重他们,授予他们独立的指挥权与统兵权。
现在孟家的二代蓬勃发展,假以时日,孟家军就会上升为将门,成为又一个西军。
可问题是孟家能够如种家、刘家、郭家心甘情愿地为国镇守地方,不想黄袍加身吗?
根据了解,姚希得觉得有点悬,孟家二代虎将,孟珙做事堂堂正正,王道得很,孟之祥则善用诡计,心狠手辣。
如强敌袭城时,孟珙与守军同在,一起抗击敌军,而孟之祥则在城外,利用城池守军消耗敌军之后,他再出兵攻敌,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他没把城池守军当一回事,只作耗材之用,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
朝廷可以信任孟珙(实际上也不信任),但不可信任孟之祥(可惜无法把他换下)。
想到这里,他又是叹气,一时间竟有心灰意懒的感觉。
朝廷的相公们说得很动听,但要他们到四川接替孟之祥,没一个愿意来的。
还有蒲泽之也不争气,只要他一点头,新四川之主就是他了,多好啊。
然而他双手连摆说“不不不”,坚辞不就。
明摆着孟之祥势力庞大,无人敢惹,他羽翼已成了!
姚希得轻声念道:“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翮已就,横绝四海。横绝四海,当可奈何?虽有矰缴(利箭),尚安所施!”,他熟读历史,清楚汉高祖想换太子,无奈朝中阻力大到连他作为皇帝也不能随心所欲,无法更换太子,高祖悲愤之下,作了这首《鸿鹄歌》。
今孟之祥就象羽翼丰满的鸿鹄一飞冲天、无所困厄,让姚希得无可奈何,他所带来的更易川帅的秘旨不能得见天日。
姚希得并不知晓,他肩负的秘密使命竟是大宋最后的续命之机,若在四川换帅成功,孟之祥到京湖任职,身边不带足群狼恶狗,只怕没有以后的事情发生,大宋可能得到一个续命的机会!
……
不过姚希得没出秘旨也是对的,否则祸起萧墙,他血溅五步也有可能。
蒲泽之向孟之祥出首,告发了他与姚希得的谈话!
当时蒲泽之与姚希得是在宴会前,于孟之祥“留畅园”鱼潭的凉亭上,周围无人,两人谈话。
虽然孟府中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的会唔交谈是知道的,会上报给孟之祥。
蒲泽之久在四川,知道孟之祥特务的厉害,清楚自己身边就潜伏有特务。
如果他与姚希得谈些风花雪月也就罢了,但姚希得谈到了四川易帅之事,实在让蒲泽之捏了一把冷汗。
这事情太敏感了,万一将来有什么事情发生,涉及到他,只怕孟之祥会对他下手!
想想后,他在婚宴后,径直去求见孟之祥,也不怕打扰孟之祥的洞房花烛夜,毕竟孟之祥的军人作风严谨,军务第一,女人排在次席上。
结果,他没等多久,很快进入了孟之祥的办公官厅,除了孟之祥坐在主位上,见蒲泽之进来就向他点点头,请他坐下,还有王坚陪坐右侧,连忙站起来与蒲泽之打声招呼。
孟王两人呆一起表明孟之祥根本没有急于去找女人,他与王坚在商量事情。
王坚是孟之祥的心腹兼智囊,凑一起准有大事,有什么事情比搞那样的美女更重要吗?
蒲泽之心中纳罕着,坐下后不敢怠慢,连忙把他与姚希得的谈话过程说出来,尤其是姚希得所言的内容,差不多一字不差。
他慨言道:“公爷在四川一日,就是四川之主,我绝对服从公爷的命令,不作它想!”
孟之祥微叹一口气,有些沮丧的样子。
也难怪的,孟之祥刚刚为朝廷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朝廷却想换马,换作谁都有气啊。
王坚冷哼道:“姚希得所言只要蒲承宣点头后,即行易帅,他若向朝廷请示肯定来不及,成都府与临安府一来一回再快也得二个月,因此姚希得身上必定带有易帅的圣旨,蒲承宣同意接任后,他就会找个公开的场合,问七郎是否忠于朝廷,七郎肯定称是,他即拿出圣旨来宣读,咸可木已成舟!”
姚希得既然想背后下黑手,王坚对他不再客气,直呼其名。
心忖着王坚确实厉害,所言八九不离十,蒲泽之钦佩地道:“王观察所言极是!”(王坚的官职为五品观察使)
孟之祥问道:“坚哥,你说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