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来之,则安之,孟之祥在前院正房住下,虽说两进宅院都暂时归他处置,但中国的人情世故要懂的,目前孟之祥是客居,并不是真正主人,不宜住在正院。
如果他在此娶妻,就可以住正院了。
现在他也没什么家人,他就请了王坚住左厢房,早晚可以请教,至于老董、小王和许景范则住左边侧房里,那里环境并不差,地方很大,甚至两侧房子的路中还种了树,都可以在空地里练习拳脚和器械,可见其大,这就是豪门大户的内涵之处了!
看得周盛和邓胜明、刘剑宇、覃学良、白胜羡慕死了,要不是他们的身份所限,都想搬进来一起住了。
他们是大宋正式军人,不是家将和仆人,传出去对孟之祥的名声不好。
而周盛他们现在住在军营,军队也会安排他们住在军营外的房子,也可以租房住,但应该难以象这里住得舒服。
把行李放好后,钱大忠过来报告家居情况,他是管家,本府里有二个长随,二个年轻丫环,六个婆子,长随和丫环是史府买下的死契,六个婆子则是临安府雇的,有二个是雇的厨娘婆子。
钱大忠说太尉没来住过,有时是他的亲戚来住,这么大套的宅院不应该这么少的佣人,钱大忠说以前数量是三倍,问要不要再雇多些人。
“目前没有正房女主人,我是军人,没必要!”孟之祥找了个借口道。
雇佣这么多人,全是靠他的工资,哪够开支。
可是不雇人也不行,靠军汉来照顾的话,哪里照顾得来,毕竟术有专攻,乏人照顾,这大宅院就荒废了,万一将来要归还给史家,那就丢脸了。
孟之祥很老实,开始是这么想的,后来他就清楚了如何慷朝廷之慨来照顾自己小家了。
他叫来老董、小王和许景范,介绍双方认识,声明老董是护院头子,小王管着钱财,由他把孟之祥的收入交给钱大忠来支出,同时小王要监督支出。
无规矩不成家,现在孟之祥暂为一家之主,就立下规矩。
钱大忠恭维道:“原来是内管家!”
小王一向帮着孟之祥管着钱,他是孟府的家生子,会算数,头脑比较灵活,不象老董,那是精于杀人之技,终日琢磨着更快更狠地杀人,只听孟之祥吩咐去杀人,不管俗务。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长处,要扬长避短,人就好用。
小王先取出了二十贯钱当公用,孟之祥虽然有官家赐下的不少金银,但金银反倒不好用,用在日常支出是浪费。
看到钱这么少,钱大忠带着恭敬的表情一直没变化,长随中的老张就微露鄙视之色,被钱大忠看在眼里。
史太尉家里来人非富即贵,出手大方,上一批来人一下子就充钱五百贯当公用,远比现在的后生仔要豪爽得多。
出到外面无人处时,钱大忠一巴掌就打在老张的脸上,他手长臂长,动作有力,直把老张得得打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老张爬起来,捂着脸,和另一个长随老周都吃惊地看着钱大忠。
钱大忠压低声音道:“老张,你想死别带着我,知道刚才的官人是谁吗?”
“他是个弑君之人,杀过皇帝的人!“钱大忠强调道:“杀过皇帝的人!你知道吗?!”
老张和老周震惊万分地盯着他,听他说道:“在他手里的人命没有一千都有八百,就算你我是太尉家的人,他要杀你我,就当是路上踩死一只蚂蚁,太尉理都不会理他!”
“跟所有的人讲清楚,恪守自己本份,官人说什么,就做什么,老老实实地做好,不得有一点偏差。不然,那可不一定是挨家法,被杀了死了也是白死,太尉不管,临安府管不了!”钱大忠凶狠地道。
宋朝的老百姓,习惯于称官员为“官人”,且对年轻男子,则一般可称之为“官人”“小官人”,孟之祥两样都符合,因此称为“官人”。
做得大家族的管家,最擅长就是察言观色,知道对方情况,从而保存自己。
从此以后,本宅所有的佣人都老实乖巧,无人敢拿大作筏,孟之祥就省事了。
……
当天中午,随孟之祥一起来的诸人就在前院聚餐,由本府的厨娘烧了一餐饭给大家吃。
结果,个个军汉都说好,大家族请的厨娘真是名不虚传,烧出来的饭菜味道一流。
尤其是做出来一盆红烧肉,新鲜的红烧肉量大管饱,滋味也调得很棒,要知道军人们吃肉难,即使在场人士是军官,经常有钱也没法买来,买来也不是新鲜的,新鲜的也不够分,毕竟军中兄弟多嘛。
还有做的是糖醋鱼色泽红亮,酸甜适宜,鲜美异常,尤其是烹制的火侯非常好,恰到好处,实在让人食过后舔碟。
事实上,诸人吃得酣了,是把鱼汁全给淋饭里,伴饭来吃。
那些侍候的长随和婆子人人脸色如常,没敢BS眼前这些人的乡下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