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素说得对。”范不移亦是笑着帮腔:“申屠前辈,你口口声声说人家不够实在,自已反倒犯了毛病。如果想卖弄你对邪惑宫的认识,干脆说出来给咱们开开眼界。”
二人一唱一和,倒是让申屠烈的老脸微垮,无奈道:“老夫对邪惑宫哪有什么认识?”
“你看,这就叫笑人者不如人。”
范不移叹了口气:“临行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你对邪惑宫可是聊得头头是道,怎么现在反倒不认识了?”
被范不移揭穿了老底,申屠烈佯装什么都没听到,笑着打了个哈哈:“那都是些玩笑话,如何当得了真?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季知春却是有些诧异地看了申屠烈一眼,语气温和道:“想不到这位老前辈对大胤的邪惑宫也有了解?既然如此,咱们倒是可以互通有无,交流交流手里的情报。”
申屠烈面不改色道:“老夫说过,你这小子不够爽利,说话藏着掖着,把自已都给骗过去了。就这种伎俩,想从老夫这儿套话,你还是嫩了点儿。”
这时就连师素和范不移都忍不住交换了一下眼神。
难道说这老东西还真的知道点儿什么不成?
临行之前,申屠烈确实交代了几句有关邪惑宫的事,但他那些话说得同样语焉不详,好像在忌惮什么,不肯吐露实情,除了那句‘进入邪惑宫的武夫全都疯了’之外,就再没半句有用的。
正当气氛因为几人的互相试探而变得有些怪异时。
骑在二驴背上的燕北察觉到竹筒里的虫鸣骤然变得安静下来。
这一异状令她心中微动,朝那只竹筒看了一眼。
竹筒里的虫子安静了半晌,很快就有了新的动作。
它突然开始猛烈地撞击竹筒内壁,发出‘喀哒’‘喀哒’的声音。
如此清晰可闻的动静,顿时吸引了几人的注意。
范不移最是惦记这支被二驴抢走的竹筒,马上问道:“怎么回事?莫非是这虫子受惊了?”
燕北凝视了竹筒片刻,随后突然伸手拔掉盖子。
拼命撞击竹筒内壁的声音顿时消失,一只红色虫子迅速爬到沿口,立刻朝着某个方向飞去。
燕北见状,毫不犹豫地一拍二驴,“走!”
二驴的反应很快,蹄子翻动,瞬间就追了过去。
余下四人也不敢耽搁,纷纷追赶过去。
范不移抽空辨认了方向,“好像还是向北。”
“废话!”师素脚步连踏,竟是瞬间赶超了范不移,几乎眨眼间就冲到二驴背后。
那只虫子飞得很快,带着众人一路向北前行。
不过盏茶工夫。
驮着燕北的二驴就大叫起来,似乎在提醒她。
燕北明白了它的意思,眺望而去。
很快,就看到另一道极浅的红线在远处飞来。
“另一只虫子?”
以几名四品武夫的眼力,几乎瞬间就认出了那道红线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是另外一只相同的飞虫。
两只飞虫在半空绕着对方转了几圈,接着就同时掉头向北边飞去。
范不移顿时收起轻松的神态,将背后那把伏魔刀摘下,沉声道:“看来是出事了。”
师素与申屠烈的脸色也同时一凛。
尽管这一趟只是监察司的差事。
但这同时也是那位夜主的‘嘱托’。
虽说他们办砸此事也不一定会有什么后果,可如果从始至终都没帮上忙,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三人都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几乎同时爆发出最快的速度,三道震耳欲聋的爆响叠加震荡,先后赶超了二驴。
甚至就连季知春也只是稍微犹豫了一瞬,也选择加快速度,从二驴身侧冲了过去。
但燕北却察觉到二驴有些刻意落后的意思,低声问道:“你在担心我的事?”
二驴虽然没有像往常那样用叫声来回应,不过燕北已经读懂了它的情绪,伸手摸了摸它头顶那条迎风摆动的白毛,轻声道:“先救谢秀。”
……
北地荒原。
降下的日头早已将天边染成一片赤红。
眼看天色将要入夜,倪千羽不知第几次想要点燃那根信号烟火。
可心里那种怪异的情绪却是始终挥之不去。
甚至逐渐占据了上风。
这让她有些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已似乎受到了某种影响。
她无法确定这份影响到底是来自对谢秀的担忧,还是那座诡异的邪惑宫,但她知道,等了这么久的援兵还没有赶到,现在应该尽快通知车夫等人不要继续冒险行事。
于是,倪千羽举起竹筒,以真气一催,竹筒的尾部顿时飞出一道火光,在空中猛地炸开!
火光短暂照亮了昏黄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