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那长衫中年人感觉自己的视线受阻。
抬头望去,便对上常璞了的双眼。
“你就是管事?”
常璞比对方高了一个头,语气漫不经心,充满轻视之意。
把豪商管家那副走狗做派演绎得淋漓尽致。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这话反过来说,自家养的狗,在某种程度上也能代表主人的面子。
见这‘走狗’如此嚣张,看不出半点强撑气势,长衫中年人眯了眯眼。
敢在如春楼摆出这种架势的,除了没有眼力的乡巴佬,就是真有底气的过江龙。
想到此处。
他稍微收起了心中那一丝怠慢,拱手道:“在下关才,如春楼掌柜,不知是哪位公子当面?”
常璞冷笑一声:“我家公子姓萧。”
关才轻轻点头,放下双手:“原来是萧公子。”
他似乎不想与常璞一个下人浪费口舌,直接望向了楚秋:“既然您想见主家,我总得问清您的来意。”
“见你们的主家,不正是我的来意?”
楚秋挑了挑眉,“还是说,想见你们的主家,得在如春楼闹过一场才行?”
关才微笑道:“公子说笑了,观您谈吐,想来也是位出身不凡的人物。不如这样,您请随我入内,楼里备了几壶薄酒,咱们边饮边聊。”
说罢。
他便一脸笑意地侧身相引。
周围看热闹的熟客见状,也都饶有兴趣地盯着那名白衣公子。
既然是来找事的,不知有没有这个胆量随关掌柜走一趟了。
离开这众目睽睽之处,到了画舫里可就真正进了人家的地盘。
到时如春楼想怎么拿捏这两个外乡人,还不是看他们的心情?
但也有人好奇道:“这二人摆明是来闹事的,怎地还要请他们喝酒?”
“关掌柜做事滴水不漏,自然不会在外头落人话柄。”
“这两人如果敢跟上去,必然是要吃些苦头。”
“既然如此,不去不就是了?”
“不去?怕是由不得你啊。”
几人的声音不小。
传入关才耳中,他顿时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萧公子,请吧。”
“也好,既然掌柜的愿意赏脸,萧某便也厚颜讨一杯酒喝。”楚秋缓缓起身,在几名如春楼武夫的注视之下抬脚迈步,随着关才一同前往画舫深处。
“让开。”
常璞一把推开挡路的武夫。
“你……”后者被推得一晃,脸色变得难看无比,结果对上了常璞的眼神,一肚子火气瞬间发不出来。
张了张嘴,憋屈无比地忍下这口气。
常璞没再理会对方,快步跟了上去。
……
关才安排了一座单独的包间,命人奉上酒菜,笑着说道:“萧公子,请坐。”
“关掌柜,我这人性子直,向来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所以就有话直说了。”
楚秋坐到主位,略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笑意,抬眼看向关才道:“要用多少银子才能在如春楼里掺和一手?”
关才的笑容一凝,“我听不懂萧公子的意思。”
常璞狞笑道:“我家公子想买下如春楼,这回听懂了?”
“买下如春楼?”
关才微微一怔。
随后仿佛被这句话给逗笑了,摇头说道:“萧公子,您不是金州人,对这金州的局势应当不太了解吧。”
“确实不太了解。”
“那也不怪您。”
关才拉开一张椅子,坐到了楚秋对面,面带笑意道:“这些年来,确实有不少人对如春楼动过心思,其中有些金州本地的豪商富贾,也有些是官面上的人物。
但这些人最终都收起了念头,没敢再把手伸向如春楼,公子可知这是为何?”
楚秋笑着道:“因为如春楼有靠山。”
“不错。”
关才一点头,敲了敲桌面,意味深长道:“楼里的靠山,你惹不起啊。”
楚秋只是一笑,并未反驳,“再大的靠山,保着你们如春楼也是为了赚银子,如果我出足够的银子,你们的靠山未必不会动心。”
关才正要说话。
送来酒水的伙计将他打断。
他伸手接过酒壶给楚秋倒了一杯,缓缓道:“银子谁都爱,咱们如春楼背后的人物,自然也想挣银子,但萧公子有所不知的是,若你想买其他的产业,只要那位觉得你是个可交之人,即便白送给你也都无妨。
可这座如春楼,除了日进斗金之外,更重要的是,它对那位有非同寻常的意义。”
关才语气神秘地说完,将酒杯推给楚秋,劝诫道:“萧公子若想在金州做些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