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大人。”
三楼,丰宽早早等在此地,对着楚秋躬身拜下。
随后站直身体,熟稔地接过那杆长枪,口中说道:“护国司那边确实接下了侯家的委托,看来,这段时间江湖上的动静也让他们有些为难了。”
“那就辛苦底下的兄弟,再陪他们玩一阵子。”
楚秋亦是一笑,“连护国司都出手了,妖蛮等不了太久,否则林听白这步棋,就要下死了。”
丰宽闻言,在旁小意提醒道:“帝京那边先后传来几次消息,妖蛮确实有动手的打算,而且……”
他露出担忧的表情。
楚秋看向他:“你担心那具被丢在护国司门前的尸体。”
“是,大人。”
丰宽点头说道:“根据京中的消息,那人死于断玉刀,出手的人很可能是暗司。
如果真是他们五人之一,这一举动,会不会在警告我们?”
他担心楚秋误会,接着解释道:“暗司毕竟也是监察司紫衣,余下那五人手中也掌握着不少暗桩的情况,如果他们之中有人叛变,对监察司而言绝不是件好事。”
“你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楚秋迈步向前走去,推开尽头的房门:“但这不是关键。”
丰宽表情微动。
跟上前方的身影,同时垂下目光:“在大人看来什么是关键?”
“暗司和暗桩已经潜藏这么多年,即便他们对监察司还有忠诚可言,那只是对老头子的忠诚。
他们不会为了如今的监察司轻易暴露自己。
所以,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启用这些人的打算。
正如我不去找他们一样,如无必要,他们也不会来找我。”
听到这番话,丰宽略一犹豫:“暗司或许如此,但属下以为,很多暗桩还是忠于监察司的。”
或许是有着与那些暗桩近乎相同的经历,丰宽倒是愿意替暗桩说上一句好话。
尽管这句好话,很可能会付出代价。
倘若楚秋是那种‘多疑’之人,光凭这句话,就必定对他生疑。
“丰宽,你在北荒镇那些年,的确是凭着忠心支撑。”
楚秋来到水盆前,打湿干净的布巾擦了擦手,同时说道:“你还记得当年,燕北险些对你拔刀相向,你是如何回答的?”
丰宽先将那杆长枪放好,接着肃然道:“当年属下说,能到北荒镇来的,皆是忠于夜主之人。”
“没错。”楚秋点了点头。
擦完手后,便将那布巾搭在盆边,淡淡道:“能做暗桩,想来都是承过老头子恩情。
我若需要踏这份人情,稍有不慎,就会变成反目成仇的结局。
如今,监察司以暗语散布消息,用银钱开路,协助所有自认是暗桩的人,也正是因为我不怀疑他们的忠心,但,我暂时不需要他们的忠心,只需要他们好好活着。”
不等丰宽开口。
楚秋已是说道:“我为夜主的时间太短,老头子的手段我学不会,用不来,那就只能按我自己的办法去做事。”
丰宽立即躬身道:“属下以大人马首是瞻。”
楚秋笑了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道:“你对碧波宫、妙剑斋这两家有何看法?”
丰宽知道夜主对大离江湖的了解不如大虞更深,哪怕有监察司在背后做支撑,肯定不可能做到‘事事知悉’。
于是他斟酌了半晌,缓缓说道:“妙剑斋在大离江湖向来极其低调,很少参与江湖风波。
门人弟子即便在江湖上行走游历,也很少打着师门的名号。
百多年来,除了参加过灭魔之战,再也没掺和任何大事。
这与他们的传承有关。
据说‘妙剑’的上乘心境,是不争为争。”
“不争为争?”
楚秋闻言,想起那名叫胥紫山的中年人。
对方除了被自己吓住时,为保宗门颜面放了句狠话。
剩下的时候,基本都是在退让。
“这些所谓的意境换在不同人的手中,也有不同的表现。”楚秋笑了笑:“刚才那人不像妙剑,更像是‘退剑’。”
夜主点评四品武夫,丰宽不可能胡乱开口。
他顿了顿才接着道:“其实这一次妙剑斋出来行走,很可能是怀疑‘灵修法’的来历。”
楚秋眉眼微动,笑道:“妙剑斋以为灵修法与魔门有关,这次准备出山涤荡魔氛啊。”
“当年的灭魔之战,妙剑斋出了不少力气,听说他们的三品也因此受了重伤。”
丰宽提醒道:“如果江湖势力有谁最不希望看到妖蛮成事,妙剑斋便是其中之一。。”
楚秋对此不置可否。
颔首道:“接着说。”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