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屏风破碎的同时。
卢季首当其冲,被一股庞大力量掀飞出去,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呕出一口鲜血!
但他却连眼都不敢眨,死死盯着那安坐的身影。
屏风碎片笼罩楚秋。
最终像是被无形之力隔绝在外,纷纷绕路避行,噼里啪啦撞向墙壁!
在一阵如同雨打芭蕉的细密声响之中,楚秋缓缓拔剑。
剑锋与剑鞘的摩擦声,压过了所有的声浪。
下一秒!
一道刺目的光芒充斥整间屋子。
剑鸣如同龙吟。
让卢季的耳膜刺痛,惨叫着捂住双耳。
随后,一声惊巨响传来。
等卢季回过神时,就见原本窗口的位置,出现了一个巨洞!
而楚秋与风鹿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强忍着剧痛,迈步冲往露台向外看去。
就看到朦胧月光笼罩的长街上,两道身影形似飞纵,不断相互碰撞。
每一次的碰撞,都有惊饶声浪扩散。
劲风席卷,附近的民屋像是纸糊一般,被震出了条条裂痕。
房顶瓦片更是被这股震荡劲力席卷,如雨般向四周飞散,来不及落地就已成齑粉。
“宗师之战……这就是宗师之战!”卢季注视着这一幕,双手握紧栏杆,指节都已泛白!
这时。
跟随风鹿的那名幞头少年来到卢季身后,声音幽冷:“卢掌柜还在这里做什么?为何不派人支援北使大人?”
卢季背脊一冷,回身望去。
就见月色笼罩下,那少年的眼神像是泛着冷光,格外渗人!
卢季略一沉吟,继而道:“宗师交手,寻常六品武夫都难以插手,现在派人过去,除了平添伤亡,也只是给北使大人添乱。”
“是么?”
少年漠然道:“卢掌柜好像忘了一个道理。”
不等卢季回答,就听那少年冷冷道:“再多的人命,也比不上北使大人一根发丝重要。”
他没有给卢季选择的余地,直接帘道:“从现在开始,平山极乐楼归我管辖,所有人手,听我号令。”
卢季神色剧变,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那名少年。
不是因为少年的话。
而是他手中高举着的令牌。
“北使令怎会在你手中?”
“因为北使大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你这个废物。”
少年握着那块令牌,淡淡道:“楼中豢养的那些人,都只是财产而已,他们能为北使大人而死,是他们的荣幸。”
罢,少年不再理会卢季的表情,转身就走。
有北使令在手。
他确实能够越过卢季去调遣楼中人手。
卢季盯着少年的背影,脸色一阵变幻,瞬息间,他的杀意几乎达到了最巅峰。
但想起那少年的本事,卢季最终还是没敢出手。
……
“好剑法!”
另一边,风鹿凌空悬停,浑身真气运转间,空手攥住了楚秋的长剑,口中却还在赞叹:“如此凌厉的剑法,它叫什么名字?”
楚秋同样腾身于半空,手中长剑颤鸣不止,淡淡道:“叫什么名字不重要,能杀人才最重要。”
风鹿神色不变,轻笑道:“可惜了,一把藏锋阁制式长剑,承受不住你的真气灌输。凭它想要伤我都是难事,杀我?”
他顿了顿,屈指在剑身上一弹!
刺耳嗡鸣犹如洪钟大吕!
若非楚秋以真气护住剑身,这一指就已经将长剑弹碎!
“痴心妄想!”风鹿露出癫狂之意,长袖一卷,携如海真气盖向楚秋!
但他一掌递出的同时,便注意到楚秋那张脸上毫无表情。
不对!
风鹿心中警兆突生。
体内真气运转如雷鸣海啸,于空中转动起来。
形同实质的气浪排开,一阵裂帛声响彻四周!
楚秋乘着气浪飘然后退,脚下轻点,踩在一片雨檐之上。
“无形剑气?血雁阁的看家本事啊!”风鹿同样落在另一座屋顶,踏碎了数块瓦片,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袍多有破损,冷笑道:“想不到你这不可一世的武夫,竟还是个收钱办事的杀手?”
楚秋一言不发,只是横起长剑,看到剑身上的指坑,一时沉默起来。
风鹿只道他是心疼兵刃,语气微嘲道:“身为宗师,连把趁手兵器都没有,血雁阁的杀手何时这般寒酸了?”
他站直身体,扯断已经破破烂烂的袍袖,漠然道:“下一击,你的剑可就保不住了。”
楚秋闻言,轻轻叹息道:“这把剑花了我六两银子,在我看来,它比你的命还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