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如不满地瞪了陆董一眼:“你能不能多关心关心你的两个儿子,给他们点爱。”
哪家兄弟见面如同陌路,子吟固然让人心疼,小奕就不值得同情吗?
孩子们有什么错?
一家人和和气气地相处,有那么难吗?陆董挠挠头,一脸困惑:“我哪里不对了?我可是一直挺上心的啊。”
她早已懒得争辩,只是哼了一声,带着几分无奈:“你简直就是个不尽责的父亲!子吟、小奕,咱们走,去书房瞧瞧。”
林烟如的书房宽敞得很,足有上百平米,书架上摆满了书籍,每本都尘封着未曾翻开的痕迹。
沈晏的书法作品被摆放在书桌之上,她一边缓缓展开,一边絮叨:“我已经定制了相框,等到了就把它装裱起来。咱家孙媳妇这字,真是漂亮极了。”
孩子像极了父母,沈晏的小楷写得一手好字,笔画柔美流畅,转折之处不见生涩,笔锋间透着一股爽朗之气。
陆子吟望着沈晏的字迹,心中泛起一阵涟漪,那字里行间竟莫名有种熟悉感,就像遇见了久违的老友。
“看看,写得真不错吧。”
林烟如颇为得意,嫁得不是门当户对又怎样,孙子的眼光可不差!
陆子吟公正评价道:“还算可以。”
“小奕,你呢?”
陆奕凝视着字画,平日里冷静的面容罕见地闪过一抹惊讶,但这表情转瞬即逝。
这字迹,似乎在哪里见过
见陆奕沉默不语,林烟如轻触他的手臂:“小奕,怎么了?”
“没事儿,奶奶。”陆奕微微低头,眼神藏着深意,情绪控制得恰到好处:“写得很好,我都有点羡慕了。”
陆子吟冷冷一笑:“家里请不起书法老师?开始装穷了?”
林烟如感到头疼,这俩孩子在一起准要拌嘴。
“好了,子吟你留下,跟我聊聊中创这半年的发展情况。小奕,你去忙你的吧。”
“好的,奶奶,那我先走了。”
陆奕离开书房,轻轻掩上门,虽然面上波澜不惊,步伐却比平时急促许多。
他一直走,仿佛漫无目的。
古宅深深,曲曲折折,他最终停在一间仓库前。
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堆放着的是陆子吟那场大火后的残留物。
他在杂乱中搜寻良久,搬出了一个小书柜。
拉开柜门,一封封信件顺势滑落。
他拆开其中一封,字迹竟与沈晏的字画惊人地相似。
陆奕愣住了,不知为何,他将柜中所有的信件悉数取出,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封接一封,他仔细阅读,内容并无特别,只是陆子吟过去笔友的一些琐碎日常。
遗憾的是,陆子吟已全然忘却。
那场创伤后,为了避免再次伤害,大脑选择了遗忘。
一夜之间,陆奕将这些信件细细品味,从中勾勒出沈晏的模样。
信中,她倾诉着被姐妹排斥的苦楚,异乡生活的艰难,以及屡遭挫折后依然坚韧地面对新生活的决心。
无关风月,却似一种情感的寄托。
往来信件如此之多,陆子吟定然也回复了不少。
陆奕忽而笑了,信中的文字平凡无奇,但陆子吟保留着沈晏的每一封信,这还不够特别吗?
应该说,非常特别了。
不知怎的,陆奕越想越觉得好笑,嘴角上扬,笑声越来越大,难以自控,温文尔雅的脸上露出这等反差,显得格外刺眼。
笑到泪眼婆娑,他才慢慢收住。
陆奕随手抓起几封信撒向空中,如天女散花般,信封轻盈地散落在房间各处。
他躺在信堆中,鼻尖环绕着燃烧过的纸张和烟草混合的味道。
陆子吟总是那么幸运,连老天都偏爱他。
随随便便结个婚,结果却是旧识重逢。
人生如此圆满,与自己截然不同,自己总是在捡拾他人遗弃之物,婚姻亦是如此。
曾经的他或许会心生羡慕,但现在,经历了太多,只剩下了麻木与厌倦,只想早日摆脱这一切。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敲门声响,陆奕脸色微变,门还没开,外头那人已动手拉门,遇锁后,更是焦躁地敲打起来:“陆奕,快开门,大白天的锁门干啥呢!”
门一开,白华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屋里收拾得利落,那些信件早已被妥善藏好。
白华扫视一圈,未见异常,随即把重心转向了更重要的事。
“司家昨晚来电,说让你和袁敏先相处看看,机会难得,多约袁敏出去,增进感情,听见了吗?”
陆奕恢复了平日的温顺,心中却七上八下:“袁敏同意吗?上次她说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