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励远整个人懵了一下,一时间还有点对不上号,这说自己呢?
左右看,发现屋子里除了他和他爸以外没别人了,明白这个宋玲批评的肯定是自己。
他尴尬地皱了皱眉头,为自己的空手而来解释:“我一接到电话就立马从单位往医院赶,到了医院没喘口气就直接上楼了,至于你说那些东西,我肯定会补上的。”
说着看向宋老爷子:“爸,我还是安排您转院吧,这边医疗水平有限,手术还是别在这做了。”
他要不加最后一句话宋玲都不想再纠缠,一听这话,忍不住嗤的一声,“得了得了,你快别演戏了,现在在这找补,说这些漂亮话,有意思没?说到底爸爸是你自己的爸爸,真孝顺还是假孝顺只有你自己知道,演给我们外人看都是多余。”
别人家的事儿,就适可而止吧。
宋玲也不是没分寸的人,今天是实在看不下去老爷子可怜才多管闲事发句声,说多就没意思了。
宋励远被她噼啪一阵怼,脸色一阵红白,神情十分茫然和无语。
心里甚至觉得荒诞,不知道这人莫名其妙对自己哪来这么大偏见,她以什么立场讽刺自己不孝?
但他也是多年坐在领导位置上的人,情商不低,知道做无谓的争执没意义,打算先解决问题。
就趁着宋玲拉开门要走之前叫住她:“等等,宋同志,我听说我父亲今天跟你一起,他到底是为什么突然流血的?我想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
老李在电话里也没说那么细,就说老爷子是一个叫宋玲的女人送到医院的,其他的没多说。
宋玲顿时又火起,哈,这么快就迁怒上了,这是要找茬把责任推给她。
虽然这个事儿在她看来自己确实有责任,但肯定不是全责。
宋玲自己也委屈的慌,她哪知道老爷子眼睛有血管瘤压根不能碰酒呢?老爷子喝酒的时候又没说,喝的过程中也没啥不适,现在追究起责任来全部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担责就担责吧,宋玲觉得她也能认,但自己愿意担的责任和对方家属甩过来的责任意义可不一样,完全两码事,一个是出于良心的自愿,另一个让人气愤难以接受。
她顿时不走了,站在那噼啪就说:“我承认是我把老爷子带去喝酒的,我还劝他酒,敬他酒了,所以老爷子一出事我压根就没想跑,你问老爷子,我是不是说过医药费负担到底了?可是话又说回来了,你是给老爷子做儿女的,平时你但凡对老爷子多点关心,他也不会和我们外人喝闷酒,你知不知道我和老爷子怎么认识的,他这么大岁数一老头子,马上九十了,今天独自一个人到火车站送孩子去了,你做儿子的你知道吗?火车站那么拥挤,乱七八糟人那么多,你们家里人都不知道跟过去一个,你们做儿女的说得过去吗?你们今天但凡有个人跟着老爷子身边照顾着老爷子,他还会不顾风险跟我一个外人贪杯吗?”
他爸喝闷酒?宋励远听的云里雾里,又听宋玲说到老爷子今天一个人去火车站,一下子就想到爸爸是送小宵去了。
这个事儿他确实没留心,没操心到,最近三弟去海岛,他和老二也不闲,过完年部队上事儿多,都忙着工作,老爷子也没跟他们通知,一大家子谁都不知道小宵今天的火车。
这个时候让宋玲这么一说,还真是感觉到心存内疚,平时确实对爸爸关注太少了。
宋励远涵养不错,好脾气地解释着:“我单位里特别忙,都不知道我爸去火车站的事儿,谢谢你今天能一直照顾我爸,你提到这些,说的也很中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宋玲一副了然,忍不住又讥讽说:“忙忙忙,我就知道你要拿工作忙当借口,我看你穿着军装,你也是个军人,你就是再忙……”
宋玲说到这,眼角突然一跳,心里一突突。
她怎么好像瞥见老头他儿子肩膀上的军衔不低呢?
定睛一看,哟,还真是不低!不是士官、不是尉官、不是校官,而是将官!
宋玲辨认再三,心里惊叹,这是妥妥的中将啊中将!
这年头没人敢上外头穿假军装吧?老天奶,那就是真的。
这这这……宋玲咽了口口水,意识到自己招惹上惹不起的人了,这个人居然是个大官,早知道她就不冲动了,本还想借着老爷子这次发眼病,好好帮他敲打敲打他的不孝儿女,也算办了个好事儿了呢,没想到踢到铁板了。
她刚才在说什么胡话?居然对着一个中将口若悬河的批评人家不孝顺?!
说到中将,这官也太太太大了吧,宋玲这辈子好像还没接触过这么厉害的,身边更是绝迹,平常在外头最多碰见一两个士官尉官都不错了,再大的不是没有,就算有人家也是军车来军车去,要么待在军区里,不会在大街上晃荡给她碰见的。
反正宋玲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脸色都白了。
宋老爷子自己就是老干部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