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谁龟儿!”蒋平大怒,指着其中一个露着膀子的汉子喝道。
那个卖耗子药的也不示弱,“哪个龟儿接话就骂得是哪个!”
“呵,开封的人好嚣张呀,连卖耗子药的都这般张狂!”
“你龟儿不张狂!”那几个大汉翻着花样骂人,骂得格外难听。
蒋平气急败坏,撩起衣袖,又将衣袍下摆卷到革带里,跟着右手撑在窗台上,打算翻窗跃下楼打人。
“你与几个泼皮置什么气,让余奎打发得了……四弟!”
韩彰本打算相劝两句,谁知话还未说完,蒋平就已经翻身跃下楼。他赶紧走到窗边,见蒋平几脚就踹翻了楼下所有卖耗子药的,跟着一脚踩在一大汉的胸口,喝问对方来历。
那大汉一见这公子哥会武功,又从客栈中冲出好几个身强力壮的帮手,当场认怂,畏畏缩缩的说出他们到此卖耗子药的因由。“我们本在城外卖耗子……”
“药”字还没说出口,蒋平脚上使力,那大汉痛得龇牙咧嘴,赶紧往下说:“来了两个姑娘,她们买光了我们几个的所有存货,然后又反聘我们几个到此卖货。”
另一个倒在边上的大汉帮腔道:“我们也觉得奇怪,但这世上谁会和钱过不去,就来了。”
“四弟,问他那两个姑娘姓甚名谁,何方人士,这像是故意挑唆他们到此寻我们五鼠的晦气。”韩彰在楼上喊话,他耳力不俗,虽在二楼,两个大汉说的话也听得清清楚楚。
蒋平头也没抬,咬牙切齿的说他知道是哪两个姑娘。“敢雇人骂我!”他脸色极其难看,跟着脚上再次用劲,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知不知道那两个臭丫头现在在哪儿?”
“知道知道!”被他踩在脚下的那个大汉赶紧托住他的脚,请他息怒,他一定如实回答。“那两位姑娘说若有人问她们在哪儿,让我们直说,没让隐瞒。”
“既是如此,那还不快说!”蒋平抬起脚,站直身子,让他起身回话。
这大汉从地上爬起来,回说:“她们在八仙酒楼,她们还说……还说……”说到这儿他眼神变得迟疑退缩,不敢抬眼看人。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
“她们还说就怕问得那人不敢去,或者就算敢去也要带大队人马过去。”
“我不敢去!我一个大老爷们对付两个臭丫头还带大队人马!”蒋平气急败坏,反手指着自己的鼻尖,“你看我像孬种么!”不待那个大汉回答他就转身喊余奎帮他备马。
这时,韩彰刚好跨出客栈门槛,听他大喊备马,赶紧拉住他,问他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是不是黄梨。
蒋平紧抿嘴唇,没回答。
“你招惹她干什么!黄梨那丫头虽不会武功,但诡计多端,你小心栽在她手上。”
“我知道。”
“还有一个姑娘是谁?”
蒋平不耐烦的说:“二哥,这是我的事,你别管了,等会儿你也别跟去,对付两个臭丫头我蒋四爷一人足已。”
……
八仙楼就在虹桥东岸,前后临街,左挨汴水,四通八达之所。蒋平刚下虹桥就看到了那栋三层建筑,更看到了插在彩楼欢门上迎风飘展的染有青白色条子花纹的方形酒旗。
他才刚在八仙楼前拉停马匹,一闲汉就腆着脸迎了上来。“蒋四爷,你的两位妹妹在楼上等你呢。”
那闲汉边说边替他拉住马缰,伺候他下马,跟着又招来店中伙计,呼呼喝喝的吩咐伙计把贵客的马牵到院里去,多喂点上等草料。转回身时,那闲汉顷刻间又变了一副嘴脸,他躬腰缩肚,右手前抬,接连请蒋平入店。
“原来两位仙女似的大姐儿口中的兄长竟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蒋四爷。”闲汉引着蒋平上了三楼。
蒋平狐疑的觑了那闲汉一眼,见他约莫三十四、五岁,身材不高,偏瘦,脸颊瘦长,唇上和下巴都留有稀疏的胡须。“你识得我?你是江湖中人?”
那闲汉笑着摇摇头:“陷空五鼠天下闻名,小的识得蒋四爷,却不是江湖中人。”说着,左手往左边方向一摊:“蒋四爷,这边请。”
蒋平不再追问,随他进了一间临河的雅间,本以为黄梨和淳于娟在里面埋伏他,不想迎接他的除了从窗外吹来的河风,竟是一个人也没有。他站在栏前往外看,此处视野极佳,帆船、虹桥、行人尽收眼底,但他却一点想看的心情都没有,冷笑着问那闲汉他的两位妹妹现在、此刻在哪儿。
“蒋四爷莫急。”
闲汉强忍着笑意,站在门边,拍了拍手,随着一阵莺莺燕燕之声,接着便是一群浓妆艳抹,衣着俗艳的青楼女子相继走了进来。
这些女子不仅衣着俗艳,长得也是奇丑无比,而且每个的年龄都不小了,大的那几个都能当蒋平的妈了,她们一见蒋平这位年轻英俊的公子哥,都乐得不行,更有女子说:“早知是这般英俊的公子,倒贴老娘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