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繇见荀攸感叹一句就沉默,跟着道:“公达,智者须知进退,吏曹的事,得放手且放手。”
钟繇沉默片刻,道:“吴景是孙策的舅父,动了他,会坏了朝廷的大计。”
荀攸哪里看不出荀彧与钟繇故意拖延,心里恼怒,道:“你们这是在姑息养奸!”
这里面,又涉及‘钱粮’二字。
荀攸直接道:“工曹出了这么大弊案,吴景难辞其咎,我认为先行羁押,等候陛下旨意!”
刘辩笑了笑,搂紧她,道:“好,朕知道,这些事且不说他。下个月有个祭礼,你与绍儿代朕去。”
“丞相,”
蔡文姬双眸亮起,道:“绍儿要回来了?”
钟繇迅速反应过来,与荀彧道:“丞相,公达说的有理。近来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前期陛下不声不响可以理解,但到了现在,不应该没有动静,或许,是早有安排也说不定。”
钟繇道:“这倒是。洛阳这里,不用担心了。兖州、豫州那边还要做安抚,我找机会再走一趟。”
刘辩低头瞥了眼蔡文姬,用力搂搂她,道:“行了,不必想太多。绍儿是朕的长子,将来立储,他的不二人选。朕之所以不立,也是为了他还好。这‘东宫太子’,是世界上最难坐,也是最危险的位置,不管谁坐,都是大凶啊……”
蔡文姬见刘辩出神,忽然道:“陛下,臣妾听父亲说,近来洛阳城里来了很多人,气氛有些古怪。”
刘愈,刘旌都是天生大胆的主,几句话就挤到刘辩怀里,要他讲述着一路上的趣事。
……
钟繇眉头皱起,道:“你是说,有人图谋不轨?在洛阳?是不是你太过敏感了?”
在以往,他与钟繇才是肩并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钟繇站到了荀彧一方。
荀攸双眼微睁,怔了又怔,良久,忍不住的感叹,道:“陛下……真是好手段啊。”
这几年下来,老老实实在东观修书,不敢插手朝廷事务。
荀攸对荀彧的犹豫不满意,沉声道:“那也不能放任不管,我的看法是,先将他羁押在御史台,待等各处查明,一并审断!”
蔡文姬枕着刘辩的臂弯,看着他的侧脸,轻轻抿了抿嘴。
钟繇拿着一道公文出了值房,来到荀彧值房,见钟繇也在,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下,而后上前道:“你们看看吴景上的这道奏本。”
尚书台的政策,基本上都是依靠‘颍川党’在支持、推行,一旦失去‘颍川党’的支持,尚书台将变成无根之木,看似枝繁叶茂,实则毫无根基,如空中楼阁。
荀攸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道:“你们说,陛下将孙策从吴郡带走,是否已经察觉到了治河上事,提前做了布置?”
皇家钱庄的也不是金库,不可能一直由着他们往外掏。
永宁宫。
钟繇道:“周异与我汇报过,突然涌入了很多人,鬼影重重,好像在密谋着什么。周异悄悄拿过几个人,但也没审出什么来。”
而钟繇与荀彧肩并肩走着,向着陈留王府走去。
荀彧点点头,道:“找时间,我要与张杨谈一谈,加强一下洛阳的防卫,必要的话,从禁军大营调兵,驻扎在洛阳城外。”
刘辩一身酒气,搂着蔡文姬,询问着宫里的大小事。
短短半年,从皇家钱庄给尚书台的钱粮,高达六万万,还不算其他间接给的。
刘辩仔仔细细的听完,忍着酒意,轻笑道:“倒也还算平静。本来啊,三跟四,朕是希望蔡公来取名的,但蔡公很是避讳。”
这一来一去,他们损失巨大!
荀彧沉吟着,道:“我打算继续发债。”
荀攸知道荀彧有事瞒着他,却也没有追问,应着起身。
荀攸压着怒气,道:“依我看,直接羁押在御史台,派人专门看守。”
直到几年后,时过境迁,加上刘辩为了稳固朝局,凸显了刘绍的地位,蔡邕这才得以回洛阳。
如果处置吴景,逼迫孙策投靠袁绍或者造反,那就是得不偿失。
蔡文姬轻皱眉头,道:“父亲也说不上来,好多人他都不认识,只是听闻。”
这是将他们‘颍川党’与‘杨党’进行换家了。
三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尚书台,走出宫去。
钟繇严肃着脸,想要说什么,张嘴又没有什么声音。
刘辩眉头一挑,现在朝中的老人不多了,蔡邕算是‘老’的一批,连他都不认识的人,那真的就是传说中的了。
这种和谐欢乐的氛围,着实难有,刘辩也乐得其中,直到深夜才醉醺醺的散席。
荀彧认可的点头,道:“他这道奏本,你们认为该怎么回复?”
刘辩嗯了一声,不禁又想起了各处的水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