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之间的关系,并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僵化。
而且去兵部这种地方,带别人她还真不放心。
谢安韫此刻就在兵部。
兵部近日囤积的事务不多,较为得闲,听闻天子亲至,他怔了一下,随后就轻笑了声。
"真是稀奇。"他放下手中的案卷,语气轻嘲,“我们这个陛下,还真是时时刻刻给人惊喜。”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
那双风流的桃花眼,此刻看似镇静,却又隐隐夹着一丝说不上来的兴奋,很快就锁定那个站在衙房之中的纤细身影。
“陛下。”
他一步步靠近,抬手行礼,明明人在弯腰,眼神却是直勾勾盯着她的。
姜青姝:"……"
如果可以,她真不想见这个疯子。
姜青姝没有直接和他对视,而是展目看向四周,淡淡道:“朕来兵部看看,诸位宵旰忧劳,委实辛苦。"
众官员纷纷表示自己不辛苦,谢安韫笑道:“臣等哪有陛下劳累,陛下又要处理政务、又要抽空来关心臣下,这几日还瘦了,看着都让臣心疼。"
谢尚书一开口,众人都垂首,不敢接茬。
姜青姝这几日的确瘦了,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更衣时侍从给她系的裙带变长了,侧面说明她的腰身又细了一点点。
但不明显。
至于谢安韫为什么能看出来……因为。
他抱过。
正常人搂过一次腰,是绝对记不起来的,但若抱过一次后不断回味,他比谁都清楚她的腰身到底有多细。
他也的确在看她的腰。
好在薛兆适当上前一步,阻隔了谢安韫的目
光,无声护住了身后的女帝。
谢安韫收回目光。
他拢着袖子,笑着看向不肯和他对视的女帝,心想:虽然腰身细了,可是她的神态看起来更加有神了,眼睛更亮了。
她又变美了吗?
也许是错觉,是他好几天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见她了,那种热情消弭了几天,看似沉寂下去,一看见她,那种惊艳得移不开眼的感觉又统统奔涌回来了。
这样的美人,为什么不能夺、不能要?
见如斯美色而不心生霸占之心,才真真是暴殄天物。
但谢安韫也想起来,上回他和她闹得不太愉快,他还无意间惹她生气了。这一回,他要耐心一点,不能吓坏她,如果她更喜欢温柔的那一套,他也是可以适当装装温柔的
她那么亲近赵玉珩,不就是因为赵玉珩表面看着温柔体贴,最能让女子放松戒备吗?谢安韫垂眼望着,笑问:“陛下亲自来兵部,是要查看臣等工作进度吗?”
姜青姝走到一个案前,随意翻了翻上面未完成的文书,站在那案前的官员紧盯着她的动作,紧张得汗流出来了,唯恐被女帝挑刺。
谁知她只是看看,便把那文书放了下来,微笑道:“是啊,朕只是来瞧瞧,诸位继续忙,不必理会朕。"
谢安韫说:“臣带陛下走走?”
“那就劳烦谢卿。”
两人客客气气,仿佛和睦的君臣。尽管她是为裴朔而来,他也又一次刺杀裴朔失手。
谢安韫走在前头,带她参观兵部四司,为她仔细介绍兵部四司的职能以及近日事务,又带她去了放置文书的处所。
里面的文书分类详尽、摆放齐整,上面都有额外标注,条理分明,一部分已经受潮泛黄的陈旧文书刚被单独整理出来,放在一边,似乎等待重新誉抄整理。
姜青姝没有乱碰,而是看向身后的秋月。
这些文书都太老旧,秋月为了避免书页散开,小心翼翼地双手托起,呈举在天子面前。
姜青姝看了一眼,“朔北军?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是五年前先帝裁撤的一支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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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为何裁撤?"
“时任吴州都督兼节度使姚蒙执掌此军,但朝中难以满足边军后勤供应,只好放权地方军屯粮食,但此措致使姚蒙军政大权过重,久则生变。"
“于是,先帝便撤了此军?”
"姚蒙年末入宫赴宴,于礼仪上过于僭越,此事被指为拥兵过重无视君威,后来在几位重臣的共同弹劾谏言之下,先帝问罪姚蒙,再将吴州军事划分给毗邻二州,撤除朔北军,二十万大军重新分配,部分遣散。”
姜青姝细细思索,觉得此举措倒也合理,节度使实授旌节,权力过重,真的很容易生变。
她伸手翻了翻页,细细看了看,又说:“这朔北军镇守漠北二十年,军中老将领只怕只知统率,不知帝王,陡然遭此裁撤,只怕心生不满。"
五年前。
并不是很久远。
裴朔在信中说,那个嫌犯看似是个屠夫,手中的茧子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