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男人躺在地上的模样,还有老管家的态度来看,他生死似乎早就有了定数。
可或许也是没有办法相信面前的事实有多残酷,徐一山颤颤巍巍地走过去,探了一下男人的鼻息。
紧接着,他连着退了几步,还摆出一个投降的姿态:“这……这不关我事儿啊!”徐一山指着男人的尸体说,“我只是稍微用了点劲儿,刚才他还好好的呢。”
“放心,徐哥,”黎洋半跪在男人面前,冲徐一山投去一个笑意,“他中毒死的,和你没关系。”
徐一山着急忙慌地借黎洋的话推卸责任,黎洋则是一边应付着徐一山一边继续检查尸体。
大家都看着很忙,只有坐得最近的梅姐,始终没有半点神色波动。
她甚至看着地上尸体许久,才叹出一声:“该死的不死,不该死的……世事难料啊。”
梅姐说话声音很轻,顾辞环顾一周确认没有人对梅姐的话有反应后,才意识到只有自己听见了梅姐的失意。
其实她并不擅长面对抑郁症的人,一方面是她并不知道怎么去开解,另一方面则是她身为有类似经历的人,对这种病只有自己才能解这点,始终深信不疑。
顾辞最终只是看着梅姐在心里叹了口气,又在余光瞥见苏青几步走到管家面前。
她嗤笑一声:“老管家,你这算不算是玩得有点大?”
“他对你不礼貌是没错,”苏青言语间满是质问的语气,“但你觉不觉得这同样影响到了我们的生命安危?”
老管家仍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讨人嫌模样,面对着苏青的问责毫无反应。
眼看着苏青在“谨言慎行”的路上越走越远,顾辞终于从旁观者切换到了局中人的角色。
不过顾辞倒是没有亲自掺和进苏青和管家的对峙。
她用手肘顶了顶边屹柏,在以下巴点点苏青的方向,轻声说:“边教授,出马解决一下?”
边屹柏眉梢未挑,眼底有些玩味:“你呢?”
顾辞目光示意了一下黎洋的位置:“我有更在意的事情。”
“那你去吧。”边屹柏应声,就走到苏青和管家身边。
“苏小姐,既然‘谨言慎行’是这盘游戏的规则之一,那这位的死,应该也是离不开这点,”边屹柏缓声而来,“而且,既然现在我们没有出去的办法,不如暂时做好一个遵循游戏规则的玩家?”
说着,边屹柏还不忘客套地征询苏青意见:“你觉得呢?”
不得不说,边屹柏顶着这么一张帅脸,用他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低音炮说出大道理的样子,确实是对各个年龄段男女性都有着难以抵御的杀伤力。
话音刚落,苏青在稍愣之后,收起了质问管家时的疾言厉色:“算了,你说得也有道理。”苏青瞥了管家一眼,又看向边屹柏,“你叫边屹柏?”
边屹柏点点头,表示默认。
苏青似乎对边屹柏这个人的印象挺好,在这之后还有一句没一句地试探起边屹柏的底细。
而边屹柏也是十分礼貌地一一应对,配合顾辞给她留了充分的空间。
另一边,顾辞半蹲在黎洋边上,看了两眼尸体之后,随口搭了一句:“看不出来,你还挺专业?”
“是吗?干侦探的这点不是基本操作吗?”黎洋笑了笑,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黎洋下的套来得太突然,让顾辞险些没来得及接话。
她很快跟着笑笑,目光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他们不都不是侦探吗?”
黎洋垂眸一笑,看向顾辞:“不是侦探的,才会下意识在第一时间澄清自己的本职工作来规避责任。”
“所以啊——”黎洋笑起来眼睛弯成两个月牙,“我才猜测,你们和我一样。”
顾辞和黎洋各自沉默下去,又像是在无声的目光交汇中尽可能地去捕捉对方细微的情绪,并在话语和行为之外等待对方其他算计。
不过仅仅只是这样短的时间,可以说是完全不够顾辞去试探这样一个笑面虎的心理活动。
老管家很快就打断了屋内的各自讨论,他就像是当做一切都没发生一样,顶着一副笑脸对屋内众人说:“距离晚宴还有两刻钟的时间,如果诸位没有其他安排,可以先随我前往餐厅就座,等待晚宴开餐。”
经过这么一闹,再说到吃喝的事,大家都难免有些警惕。
徐一山听了这话当即皱着眉摆手说:“不去了不去了……”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抵触,“这一餐饭吃完是死是活就不一定了,我还是饿着吧。”
“我先回去了,”徐一山转头准备离开,但离开前又想到自己还是这局游戏里的玩家,又回头说,“诶!你们一会儿有了啥线索,记得来告诉我一声。”
徐一山说完了就走,留下其他人面面相觑。
苏青双手抱在胸前沉思许久,说:“我去看看吧,总比坐以待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