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闪身,瞬移到女子身边,将她一把拽开。
而他自己的浊力擦着他的背脊而过,稍稍偏移了方向,使得花辞镜得以巧妙躲开。
墨无疾回过神来之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如此贸然出手救莫红笺。
因为,她被花辞镜炼成了傀儡。
他立刻后退几步,与莫红笺保持距离,手中浊力重新汇聚,蓄势待发。
但到底没有立刻就出手,而是忍不住垂眸细细瞧她。
莫红笺容颜未变,一如当年。
精致的五官同他极为相似,只是轮廓上柔和许多,气质更加艳丽。
其他傀儡,眼眸都被浊气侵染得漆黑一片,毫无神采。
可莫红笺不一样,大抵是被精心炼制过的,她双眸神采奕奕,看起来像是没有被控制的正常人,所有言行都是发自内心的。
她抬眸,目不转睛地盯着墨无疾,朝他伸出手。
墨无疾双眉紧拧,避开莫红笺的视线。
他头上长着魔角的位置,开始钻心地疼,像是在被刀割斧砍。
刻意回避的儿时记忆,潮水一般席卷而来。
莫红笺发现他长出魔角之后,每日都会想各种法子将他的魔角割下。
有时用刀一点点割,有时用斧头劈砍,有时徒手硬掰,有时用石头猛砸……但魔角总会再次长出来。
最后,莫红笺干脆将铁片捆在他的魔角上,阻止它自然生长。
这便是墨无疾的魔角大小,小于正常魔族的原因。
也是他习惯性将魔角藏起来的原因。
它们丑陋,不被喜爱。
墨无疾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忘了,但再一次看见莫红笺对他伸出手,沉寂已久的记忆化作实质的伤痛。
而就是在他因为疼痛而走神的这一瞬间,莫红笺和花辞镜抓住机会,同时动了。
莫红笺抽出腰间一柄软剑,剑身如蛇一般,蜿蜒着刺向墨无疾。
花辞镜趁机拉近了距离,手中傀儡丝和浊力一同打出,往墨无疾眉心识海位置飞去。
与此同时,鲛人傀儡一浪一浪地涌上来。
墨无疾周身迸发出一阵浩荡浊力,将傀儡们荡开,一手将莫红笺的软剑打偏,一手斩断花辞镜的傀儡丝。
莫红笺的身子歪了一下,不知是巧合还是怎么回事,刚好挡住花辞镜的那道浊力。
花辞镜的这道浊力对墨无疾没什么伤害,但一定会让莫红笺当场毙命。
就在浊力即将触碰到莫红笺之时,墨无疾再次出手,忍着头上疼痛,为她拦下了。
莫红笺却趁这空挡,倏然抬起手,袖中飞出一团傀儡丝,冲进墨无疾的识海之中。
墨无疾正要发力将傀儡丝逼出,但鲛人傀儡们、莫红笺、花辞镜再次一起发难。
他忙于应对他们的激烈进攻,于是只来得及逼出一半的傀儡丝。
黑色丝线隐没于他的眉心处,悄无声息地入侵他的神识、体内经脉。
花辞镜见状,瞳仁的赤色加重,兴奋得声音都在颤抖,整个人笑得癫狂又阴毒。
他叫停了傀儡和莫红笺,一脸成竹在胸朝墨无疾走过来。
“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成了我的傀儡,哈哈哈……”
可他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察觉到不对,反应很快地往后退。
只见墨无疾冷冷一抬眸,杀气和威压暴起,笼阵内的浊气快速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静止的风暴,凝固在空中。
刹那间,整个世界突然死寂。
而就在这一眨眼的可怕寂静后,风暴发出狂躁的怒吼,无情涤荡肉眼可见的一切事物,粗暴地掠走一切生机。
精心炼制的鲛人傀儡们,一大半都纷纷湮没成血花。
花辞镜指挥着傀儡们围成一道人墙,为自己挡住了大部分攻击,但神识还是受到冲撞,腰一弯,呕出一大滩黑血。
他内心一震,遭受到十分强烈的冲击。
墨无疾真的太强了。
其他人被种下傀儡丝,几乎是立刻就能听从差遣,极少数能捱更长时间,但不到一盏茶,更无法做出任何反抗行为。
可墨无疾不仅没有立刻被控制,还能继续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将百来只傀儡精锐杀得片甲不留!
他二人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靠勤加修炼可以填补的。
花辞镜面色难看,咳嗽着起身,朝墨无疾看去。
他看见墨无疾半跪在地,一手撑地,一手捂在心口上,亦是吐出一大口血,不由感到一丝赢得半分先机的快慰。
他不确定傀儡丝需要多久才能对墨无疾生效,决定不留隐患,于是十分干脆地命令莫红笺:“杀了他。”
莫红笺面无表情地拎着软剑,迈着平缓的步伐,走向墨无疾。
墨无疾一直在尝试调息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