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手工作坊的小老板?”
“嗯。”
江随山愣了下,“倒是看不出来。”
他们两家一个崇文一个尚武,连赤日城的人都不知道他二人有来往,若不是有读者视角,陈映澄当然也不知道。
“秦向栗本就是个刚正不阿的人,痛恨夏侯家作恶,又受他父亲影响,因白家之事对夏侯家愤懑不平。
不过他今日的举动,实在有些鲁莽了。夏侯家现在的掌权者是夏侯和罗,造成白家悲剧的是他爹,夏侯绫没有参与的这件事情中,他不该对夏侯绫出手的,这样做反而会打草惊蛇。”
江随山敛眸,沉默半晌后,道:“若换成是我,或许也会做出一样的举动。夏侯绫虽没有作恶,但也有无数无辜的人因她而死。”
说这话时他不敢看陈映澄的眼睛,他知道陈映澄的梦魇是什么,是个冷血无情的人,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是那种人,但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确实是同一人,从骨子里就透着冷血。
除了他关心在意的人,其他人的生死,他根本不在乎。
江随山可以在陈映澄面前伪装一辈子,但夏侯绫是扳倒夏侯家的关键,而陈映澄又对她抱有一丝同情,若他将来对夏侯绫出手,他怕陈映澄会怪他狠心。
所以他现在将自己阴暗的一面撕开给陈映澄看,只这一点,试探着,看他心善的小姐,能接受他到哪种地步。
说完,他抬眸看向陈映澄的反应,见她脸上愕然,心中又开始发麻发痛,后悔着自己的鲁莽,神情多了一丝慌乱:“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陈映澄打断他,扶着额头,语气有些疲惫,“夏侯和罗确实因为夏侯绫杀过许多人,你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或许是因为夏侯绫和原书的‘陈映澄’很像,同样的心智不健全,同样都享受着家族作恶所得的利益,陈映澄对夏侯绫的处境也能感同身受。
而且‘陈映澄’被陈家保护得不见半点血腥,夏侯绫却是在无法抵抗的外力下成了罪恶的一环,从读者的角度来看,夏侯绫确实比‘陈映澄’更“该死”,死亡对她而言更是一种解脱。
陈映澄惊讶不是因为小雀心狠,而是因为他的想法和原书的江随山并不相同
原书江随山杀了‘陈映澄’,却因为花绍婴的求情放过了夏侯绫。
陈映澄有些想不明白,难道是原书江随山历尽千帆,心智更成熟更稳重了?
可他杀杨柳生,废了谢通的时候可是眼睛都没眨一下,甚至不在意谢友晴的苦苦哀求。
陈映澄那时候还觉得江随山或许跟花绍婴有感情线,所以才会因她的求情而心软,可一直到最后两人也只是不生不熟的上下级关系。
如今听到小雀的想法,陈映澄就更加好奇了,原书的江随山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放过了夏侯绫呢?
“澄澄……”
江随山本是坐在她床边,见她一直不说话,缓缓趴了下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戳了下她的胳膊。
“我错了。”他像蛇一样凑过来,脑袋悬在陈映澄胳膊上,却不敢往下压,“你之前说过,夏侯绫是无辜的,我不是觉得你说的不对,我只是……你是不是觉得我和你梦里那个人一样,是个坏蛋?”
陈映澄反应过来他在纠结什么,笑着把他的脑袋压下来,环住了他的脖子,“他可不是坏蛋,他是世人眼里的大英雄。”
世人眼中,是她们该死。
胳膊清楚地感觉到江随山喉结的滚动,陈映澄听见他问:“那你更喜欢他,还是更喜欢我?”
“我疯了吗?会喜欢一个杀了我的人?”
“……”
“那你、那你还喜欢我吗?”他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发颤。
“你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陈映澄翻了个身,压在他胸膛上,“等一下,别跑偏了。我们不是在讨论秦家和夏侯家的事情吗?”
他嗯了一声,抬手挡住眼睛,“可你刚刚……我好怕你把我们当成同一个人,觉得我心狠手辣而害怕我。”
“怎么会,我还没到黑白不分的地步,夏侯绫她确实无辜,但是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的……”
陈映澄把他的胳膊移开,亲了亲他泛红的眼角,“好了,我爱你。”
“再说一遍。”
“我爱你。”
“再说一遍好不好?”
“爱你。”
“再——”
“别得寸进尺。”
“……哼。”
陈映澄在他下巴上掐了一下,道:“我今天送夏侯绫回去的时候,听到展籍在叫什么燕大夫,我在梦里没见过这个人。”
“她似乎是前年来到赤日城的,一直住在夏侯府内,从未有人见过她真容。从前那些给夏侯绫医治过的人都被夏侯和罗暗中解决掉了,而她却好好地活着。”
陈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