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石子掷出,刚好落在花绍婴睡穴,她两眼一闭,向后倒去。
展籍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措手不及,但还是下意识地扶住花绍婴的剑,避免它伤人。
待他把人带走,宴席又恢复了平静,夏侯绫擦干眼泪回到夏侯和罗身边,不复刚才的活泼,像蔫了的树藤似的倚着他。
“诸位受惊了,花小姐我会安置好,待会儿还有烟火表演,请诸位欣赏。”
这一遭是把陈映澄离开的念头给打消了,她现在出去怕是也追不上谢友晴了。
于是陈映澄坐回原位,仔细回想花绍婴刚才的表现,忽然有一个猜测:或许花绍婴并没有醉。
都说她酒品不好,醉后喜欢打砸,但陈映澄酒壶里的是果酒,除非酒量和陈映澄一样差,不然那一小壶根本醉不了的。
而且她若是醉后真的控制不住情绪,刚才对夏侯绫所说的“滚开”便不会用那么小的声音。
因为今天是夏侯绫的生辰,所以她给对方留了面子。
花绍婴或许醉了,但根本没醉到耍酒疯的地步,那她刚才是要做什么?
陈映澄真想得出神,夏侯和罗忽然端着酒杯来到她面前,“陈小姐,刚才您受惊了。”
这家伙似乎是来给她敬酒的。
碍于礼节,陈映澄起身,“没事。”
“你送了绫儿这么大一份礼物,我该好好谢谢你,刚才花绍婴险些伤人,我也该敬你一杯压压惊。”
说着,他将手里的酒杯递过来。
陈映澄接过来,放到桌上,端起自己的茶杯,“我酒量不好,以茶代酒,谢过夏侯公子。”
“酒量不好?”夏侯和罗面露狐疑,“陈三小姐和沈夫人可都是海量。”
“呵,您不也说了,我不如我兄姊。”
“……鄙人可不敢这么说。”
“差不多意思。”陈映澄将杯中茶水饮尽,笑道,“如此,夏侯公子可放心了?”
夏侯和罗端着酒杯愣了片刻,才一饮而尽,旋即笑道:“陈小姐倒是有趣,不知此番要在赤日城待多久?”
“我是为了你们的邀约来的,至于住多久,还没想好。”
“是吗?我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陈小姐若是不急着离开,以后可以常来夏侯府,沐舟阁的那些字画,全都可以供陈小姐赏玩。”
“有空再说吧。”陈映澄笑道。
*
从夏侯家回来夜已经深了,江随山本来执意要送她,但落鸢和她同行,陈正澈又在家中等着,她不敢让江随山跟着。
车挚也已从赤日学院回来,一见她两人都凑上来,询问今晚的情况。
陈映澄便将谢谊跟她道歉的事情掐头去尾的说了说,又提了一嘴花绍婴的事情,便要回去休息。
车挚拦住她,追问道:“你说花绍婴闹事?她不像这种人啊。”
“我也觉得不像,但确实看到了,不信你问落鸢。”
落鸢狠狠点头。
陈正澈嗤了一声,“花绍婴确实干得出来这种事情,暴力狂。”
“你还和她有过节呢?”陈映澄问。
“没有,就是看她不爽。”
“哦,因为她是杨柳生弟子,有翻阅禁书的权力,你没有呗。”
被戳中心事的陈正澈恼羞成怒,道:“我才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你现在就挺小气的。”
陈映澄这才想起来她收了给陈正澈的荷包,正要找给他,翻了翻袖中却没有。
诶?哪去了?
她仔细回想,似乎是在沐舟阁后,江随山抱她的时候给顺走了。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过分了,现在居然还偷她的东西!
用脚指头去想那姑娘家的荷包也不可能是给她的啊!
怎么小气成这样?!
陈映澄忽的变了脸色,陈正澈还以为她嫌自己小气,便解释道:“我也不是讨厌她,只是几次拜托她帮我借书,她不仅拒绝了我,还到我师父面前告发我,我才看不惯她的。”
“被告发了几次你还找她,你也是欠的。”
“哎!怎么跟你哥说话呢!”
陈映澄满脑子都是荷包的事情,根本没心思和他聊天,“我困了二哥,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再聊。”
她转头就跑,留下车挚和陈正澈面面相觑。
车挚:“你说,她是不是和随山见了面很不愉快?”
陈正澈:“很有可能。”
片刻后,陈正澈道:“你看你教出的好徒弟!”
车挚:“大胆,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是你们自己要随山当女婿的!”
“城主息怒,你今天问了没有,他到底去哪里鬼混了?”
“没问出来,这小子不想说的时候,钳子都撬不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