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有朝一日看着他远行,心中五味杂陈。
“多谢岳父。”他俯身叩首,却没有起来。
陈元覆:“还有何事?”
“请岳父赐名。”
“也是,在外游历,总不能连姓氏都没有,澄澄也总说想给你改个名字……你还记得你从前的名字吗?”
“记得,江随山。”他道。
陈元覆弯腰,将他扶了起来,“你继续叫这个名字吧,你师父也觉得你这名字好听。”
他身形一顿,陈元覆伸手轻抚他的后脑勺,“你或许怨恨你生母将你抛弃,但她……也是有苦衷的。”
这话似乎在他齿间咀嚼数次,显出几分沉重。
“您见过她了?”
“嗯。”
陈元覆犹豫一瞬,给了他一个拥抱,像父亲一般重重拍着他的背部。
“这是你的名字,从它被赠予你的时候,就是独属于你的,从前种种,皆和你无关。往后你只管向前看。”
陈元覆说完便松开他,也不待他反应,便甩袖离开了庭院。
他心里太乱,再说下去,怕无法保持冷静。
良久,江随山弯腰,冲着他离开的方向跪拜,“多谢岳父。”
*
陈映澄清醒后的第三日,小雀便要跟着赤日学院的人离开了。
这两日陈映澄除了在城主府对着昏迷的车挚碎碎念,就是在家里给他准备行李。
一收拾才发现,小雀的东西是真的少,日常穿的用的都是最寻常的,唯一的贵重点的东西都是她送的,被他好好地收在柜子里。
“这发冠你收在这里干什么?等着发霉吗?”陈映澄把他压箱底的物件都扒拉出来,捡着有用的往行囊里扔,“买给你就是为了用的!”
“小姐,这件就不带了吧…”他把一只镶玉金镯从行囊里拿出来,想要塞回柜子里,“财不外露,而且这是我第一次生日的时候你送我的,现在戴不上了。。”
“这是可以调节的,送你就是为了给你戴啊!”陈映澄抢过来,抓过他的手腕往上戴,“赤日学院都是些眼高于顶的家伙,有财就是要露,这样他们才不会看低了你!”
这镯子对他而言已经有些小了,陈映澄硬塞了半天,抬头看到他微蹙的眉头,干笑了一下,“确实戴不上了,那这件不带了。”
她将镯子扔回柜子,半个身子都趴进去翻找,发现了几件已经明显不合身的衣裳,全都清了出来。
“这些都小了,回头扔了,或是改改送给山庄其他孩子穿。”
“不可!”他伸手抢过来,抱在怀里,“这是小姐送我的!”
“都穿不上了,你留着干什么?”陈映澄从柜子里探头看他一眼,道,“回头我再给你做新的。”
“柜子这么大,有的是地方放。”
他撇撇嘴,将陈映澄拉出来,把那几件衣裳叠整齐,又放了回去。
陈映澄也是无奈,“行行行,留着吧,将来再留给咱小孩穿。”
他微顿,眸光闪烁,脑中期待了一瞬他们孩子的模样,但还是摇头,“谁都不给。”
“啧,真小气。”陈映澄从他背后扑过去,挠他的腰,“早知道你这么宝贝这些,都压在柜子里不舍得穿,我就该每个月都给你做十件八件的。”
“浪费钱。”
他说着,低头收拾陈映澄翻乱的柜子,忽的瞥见柜角一块手帕,神色一慌,匆匆用衣服挡住。
陈映澄并没发现他这一瞬的异常,趴在他肩上,笑道,“本小姐有的是钱,养两个你都绰绰有余。”
“小姐有我一个还不够,还想养两个?”
他语气些许幽怨。
“我说是两个你,你理解有问题。”陈映澄环着他的脖子往前压,努力地亲上他脸颊,“你这一去不知道要多久,到时候可别想我。”
“不能想吗?”
“可以想,但不能太想。”
陈映澄眉眼弯起,眸中带着光亮,“我怕你想我想得流眼泪,忍不住抛下师父回来。”
“……小姐懂我。”
他不知何时关上了柜子转过身来,将陈映澄抱起,“我若想你,会回来的。”
陈映澄被他抱到桌上,笑盈盈地环住他脖颈,“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写信。等师父好了,带他一起回来。”
“师父不会有事的。”他俯身,蹭着她的鼻尖,“我会找到修复内丹的办法。”
他闭眼吻上来,陈映澄却没来得及回应,因他的话而分了神。
修复内丹。
倒真是个陌生的词汇。
内丹震碎是不可逆的,失去内丹的修士只有通过邪术去抢夺他人的内丹化为己用。
整个清河大陆能让内丹再生的,也就只有天赋异禀的男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