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映澄坐回车中,车厢里的书本散落了些许,她弯腰收拾,不一会儿,听见外面传来小雀的声音。"小姐。"
“嗯?”
“下次冷公子所在之处,还请让我同行。”
“什么?”陈映澄把脑袋探出去,“为何?”
“你不是.....喜欢他父亲亲?
陈映澄曾亲口说过不喜冷家父子,幼时见到他们便觉得害怕。
“哦,那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陈映澄回到车厢中,声音变得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人是会变的。她不喜欢冷家父子,因为他们都是作恶多端的反派。
可是书里的故事还没展开,他们现在也没做过什么孽事,顶多不算是纯善之人。
紫蝎毒问世,也提醒了陈映澄。
若她家人注定走上反派之路,那他们和冷家父子也没什么区别。
车帘后传来一声叹气,小雀脸上的表情慢慢消失,握紧了缰绳。
陈正澈每年都在她生辰时回来,待上半月左右,便又要赶回赤日学院。
陈映澄以为今年也是一样,陈正澈是来同她告别的。
“二哥,你在学院可要好好修炼,千万别接触歪门邪道,尊敬师长,团结同学,认真听讲,还有还有.....“好啦,你这些话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陈正澈食指竖在她唇边,让她噤声。
"而且我不回赤日城。”
陈映澄大惊,“为何?你被开除了?!”
陈正澈啧了一声,“有这么骂你哥的吗?”
陈正澈:“月底二表妹不是成亲?母亲让我带着你去参加婚宴,我把你送回来后再回去。”
"二表姐?"
陈映澄一顿,水兴城她外公家的表舅,确实有位待字闺中的二表姐,名叫沈浣。
“二表姐不才刚满十七,这么早就成亲?”
“十七岁还早?大表妹成婚时不过十六。”
家中哥哥姐姐都未婚配,以至于陈映澄都忘了这是古代,若是不读书不修炼,十四五岁结婚生子的大有人在。陈映澄顿了下,道,“也是,都怪你们几个一把年纪了还不成亲。
陈正澈道:“大哥都还没成亲,我急什么?”
说来陈正拓现在都是奔三的人了,以古代的标准来看,已经算个老光棍。
但他在青宝司整日忙得脚不着地,哪有时间去给她找个嫂嫂来?
书里她大哥的老婆叫什么来着.....
陈映澄摸着下巴回想,却陈正澈打断,“娘和这位表舅曾有过节,所以并不打算亲自前去,大哥没空,陈映瑜也没空,这差事自然落到咱们两个闲人身上“我才不是闲人,我马上要入书院读书了。”
陈正澈摊手:“来回不超过五天,难道你们书院还不准请假?你若是不想去,那我只好单刀赴会咯。他满眼促狭,陈映澄明知道他故意这么说来激她,但还是改口道
“去,自然要去。我都大半年没去外公家里了。”
陈正澈打趣道:“外公可未必欢迎你。你每次去都将他们家闹得鸡飞狗跳。
陈映澄露齿一笑,表情看似天真无辜,“少胡说,外公最疼我了。”
陈正澈闻言,唇角微扬,眼睛也眯了起来,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显出几分寒意。
陈映澄她外公沈构曾是水兴城三法司主司,和陈元覆一样相当于城主的左右手,如今退休多年,在家养老。虽然沈构之后沈家在官场上再没出过高官,但沈构任职时雷厉风行,铁腕手段,如今的三法司中诸多晚辈都对他颇为敬重。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沈家在水兴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
他们这位表舅,便是沈构亲弟弟的儿子,从小便养在沈家,沈构把他当亲儿子对待。
表舅的女儿成亲,他们家自然是要表示一番。
陈映澄笑道,“二表姐成亲,贺礼就按照上次大表姐的标准来吧。
陈正澈:“不用你操心,父亲已经备下了,你只需要跟我同去,别惹事便是了。”
“瞧你说的,我什么时候惹过事?”
陈正澈用食指在她额头轻点,笑而不语。
陈正澈用过晚膳,便要在这里住下,陈映澄和他在院里下棋,夜风微凉,一轮弯月挂在如墨夜空,两三点星星相伴闪烁。“诶诶诶,错了错了,我不是要放这里的!”
眼见要输,陈正澈想悔棋,刚伸出手去,便被陈映澄用扇子打了一下。
啪地一声,响声清脆。
“哎呦,你怎么还打长辈?”
陈映澄:“哪有你这样耍无赖的兄长?”
“不玩了不玩了。”陈正澈将棋子扔回盒中,“娘也是偏心,只教你和大哥下棋,不教我。
“是你自己不肯学。”陈映澄笑道,“那你把棋盘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