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1 / 3)

涂夏压下贺景识挡在她面前的手, 继续说:“你最好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涂夏,你闭嘴!”钟赞震怒,眉毛竖起。

再看到钟赞生气的样子,想到他曾经做过的种种, 脑子里浮现满是伤痕的母亲, 涂夏身子忍不住发抖。

不管再过去多少年, 还是会怕。

是下意识的行为,这辈子都难以治愈。

贺景识察觉到她情绪接近失控,挡住钟赞注视而来视线。

“这些年没见,你都被你妈教坏了。”钟赞努力装出好父亲的样子,“我听别人说, 你妈找新男人后,你立马改口叫别人爸。”

涂夏胸膛起伏频繁, 状态越来越差。

小吃街人多, 走出去也需要时间, 贺景识急着想要涂夏不受刺激恢复正常,一把拽过钟赞的领子。

“你!你干什么……”钟赞猝不及防地就往前倒, 差点摔倒在地。

旁边的女人失声尖叫:“打人了,打人了!”

“闭嘴。”贺景识低呵一声,吓得她捂嘴不敢说话。

贺景识周身气压下降, 眼底如一口死潭水,夹带冰霜暴雪。

就这样睥睨着钟赞, 还没说话,就将他吓到消声。

钟赞咽了咽口水,对眼前的晚辈感到害怕, 背后生起一阵恶寒, 真的害怕自己出事, 还被人围观,为了面子他放软语气:“小识你放手,我们有话好好说。”

“贺景识,走吧。”涂夏呼吸还是抖的。

“下次看到她,绕着走。”贺景识露出凶恶的目光,送开手。

钟赞后退几步,自己绊倒,要不是有人扶着,就要在大众面前摔个狗吃屎。

涂夏不屑地斜过一眼,立马收回目光,再多看几眼,都嫌脏了眼。

她推开人群不停地往前走,头也不回。

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回头,不能再被这片吃人的沼泽吞噬。

贺景识走在涂夏身边,低头看她几次,心有不忍,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她。

他还知道涂夏一个秘密。

她十一岁那年,父母还没离婚,假期她照常住在贺家,但家里人忙,几乎白天只有她一个人守着家。

他已经保送江都大学的临床医学,可以不学校上课,在母亲的介绍下,去实验室和教授学习,也只需隔天去一趟实验室,多数时间在家里。

涂夏面对他总是怯生生的,以为是怕他,所以非必要不会走出房间,将家里的空间全部让给她。

每到饭点涂夏会敲他的门,问中午吃什么。

母亲临走前嘱咐他要负责她的午餐,他当时除了烦恼实验数据,最烦的就是中午吃什么。

某天中午,涂夏迟迟不来敲门,他放下书走出房间。

家里找不到涂夏的身影,贺景识担心人出事,母亲回来问责,去找手机,却发现没她电话。

正犹豫联系谁问电话号码时,涂夏回家了。

他走到玄关正对的长廊,看到她吓了一大跳。

涂夏头发凌乱,衣衫领口被血侵染,眼睛红肿,鼻子和唇角旁边是干了的血迹。

看到他出现,她哭出了声,嗓子哑得可怕。

贺景识待站好一会儿,走上前,缓缓伸手向她,最后轻轻搭在她的肩头。

看到了脖子接近锁骨的地方有一道划痕,还有血珠子往外冒。

将她带到客厅,处理伤口。

才发现,她的大腿和肩膀有很深的淤青,新旧叠一起。

“谁的血?”贺景识问。

她只有脖侧的伤,出血量还不至于染红整个领口。

“我的。”她小小声说,“鼻血。”

贺景识擦干她脸上的血迹,才看到红色的掌印。

下手的人真狠,一巴掌把她打到流鼻血。

在后面的三年,涂夏也因为这一巴掌,鼻子里的血管特别脆弱,稍微用力揉搓就会出血。

“……可以问是谁吗?”贺景识用浴巾将她裹好。

涂夏眼泪跟断了线一样,哭了好久好久。

他不太会安慰人,坐在她面前的矮凳,看不下去她哭得脏兮兮的脸,用纸巾擦干净,但没一会儿她又哭得满脸泪痕。

后来她说了,是她父亲。

父亲投资失败,心里郁闷,母亲劝他,两人就会吵架,后面开始动手,她替母亲说句话,也会被揍。

他问她,第几次了。

涂夏哭着说不知道,数不清了。

他插手不了他们家庭的事,后来知道她母亲在起诉离婚,觉得挺好的,起码她以后不会再可怜兮兮地找上他,然后让他感到无能为力又忍不住可怜她,心绪混乱,一整天都不能静下心学习。

那天晚上,晚饭结束后,他去书房找了母亲,觉得涂夏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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